心里那股子难受啊,百爪挠心的。
他哼哼的:“我就看今天谁是最后一名。”
张燕平瞅着他,对钓鱼老的执念可算是见识到了。
这会儿犹豫道:
“你昨天今天都没回家,今天晚上总该回了吧?”
泥鳅哥犹豫一瞬:“我在这扯草是包三餐的是不是?那我吃了晚饭再开车回去。明天早上,鱼塘你再给我留个位置。”
得!
张燕平看看手机上其他几个人的报名,忍不住滴咕起来:“我怎么觉着池塘真成了你们上班打卡的地方呢?”
说着,他也忍不住有点纳闷。
“钓鱼吧最近好像都不怎么活跃呀,我发的帖子都没动静了,十个人凑不满啊。”
因为总有一个在劳动。
泥鳅哥的身子顿了一顿,而后又接着更用力的扯起了野草。
张燕平看在眼里,不由大为震撼——
这也太认真了吧。
职业规划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不过好在自己现在也不是闲着的,他便将此事放在心里。
这会儿熘熘哒哒接着往深处走去,那成行成列整整齐齐排着的银耳棒和黑耳棒上,已经能看出未来的丰收盛况了。
尤其是银耳,明明前两天才将第一批都采摘回去,可今天再看,树干上已经密密麻麻萌生着指甲大小的小银耳了。
再想想昨天喝的银耳汤,那滋味!
怎么说呢?
在昨天以前,张燕平觉得银耳就像燕窝一样,滋补的效果只存在于传说当中。
倒是他知道一个科学理念:银耳熬煮时分泌的一种酶,可以润滑肠道,喝银耳汤有助排便。
这就是他对银耳仅有的概念了。
而且这东西黏黏湖湖甜不拉叽(他不知道有种银耳口感是脆的),搞不懂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
但是一切仅止于没见识的昨天。
那一碗银耳汤,他纯粹是吃太饱了,打算用来给肚子熘熘缝的。
可没想到一口下去,清甜甘美,说不出的味道和口感在嘴里迸发,让他在那一瞬间明白了现如今好品质银耳凭什么按克卖高价。
总之,如今再看这一片银耳,他满心满眼都是期待和欣喜。
倒是泥鳅大哥扯草扯到一半,仰头看着这足足有三层楼高的、位于板栗园正中心的那棵野板栗树,这会儿满心都是震撼和可惜:
“哎呀,这小板栗别看结果才指头那么大,吃起来可香可香了!就是这树怎么长这么高?到时候板栗包都没法往下打。”
再瞧瞧这树,多么茁壮啊。
怪不得说农村水土好……是好!
不然哪能养出这么好的树来?
他不知道这满山的板栗树都吸收过灵气,而眼前的野板栗树,却是独得过一缕。这会儿站在面前,越发能显得它的茁壮了。
泥鳅大哥围着转了两圈,思路转来转去,终于为自己昨天钓不到鱼的事实找出了一个借口:
“这种风水宝地,鱼聪明一些是很正常的,我钓不上来不能怪我。一定是这饵料选的不好。”
张燕平是不太懂钓鱼,但他知道鱼钓不钓得上来,大约跟饵料没什么关系——
因为他是见识过宋檀随手从一旁的厨余垃圾中扒了点什么,就往网里送的。
这会儿下意识反问道:
“鱼要是精明的话,为啥地笼里能这么多?”
泥鳅大哥想起自己一个屁股墩都险些没能压住的、满满当当的地笼,此刻黑沉着脸,也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只能又接着埋头大力薅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