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虽然心底不高兴,但权书记还是强打起精神,坐直了身子,等着人进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权书记朝门口看了一眼,见来的竟然是薛丛山这个废物中的废物,心底一直压着的火“噌”的一下子就窜到头顶了。
可惜,薛丛山现在正担心自己的前程,压根没有注意到权书记的脸色,关上门的瞬间“噗通”一声直接跪在权书记面前:
“权书记,您救救我,求求您救救我,如今也只有您能救我了,我不想去扫厕所啊!”
薛丛山跪下的同时,“砰砰砰”地给权书记磕头,一把年纪的人,哭得老泪纵横。
权书记见他这模样,只是满脸不耐烦地开口:
“薛丛山,你好歹也是个老爷们,这样下跪撒泼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有什么话不能起来再说?”
薛丛山见权书记不但不吃自己这一套,反而还说自己像个娘们,心里头闪过一丝浓烈的恨意。
不过,现在他有求于人,心里头就算再不高兴,也不能表现出丝毫来。
赶紧从地上站起来,抬手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鼻涕眼泪,开口说道:
“权书记,我这把年纪在总务科干了大半辈子,要是降级下放,家里老婆孩子可怎么活?”
“还有我那老娘,今年都七十多岁了,她要是知道我这情况,那不得急出个好歹来?”
“权书记,如今也就只有您能救我了!”
薛丛山说到这儿,又是满脸的凄然,忍不住的又红了眼眶。
权书记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招呼他坐下,这才满脸无奈地开口:
“老薛,不是我不救你,而是现在厂里出了这么大的安全事故,工业部领导肯定要过问的。”
“你先去机修厂安心呆着,等过了这一阵厂里恢复正常了,我再想办法把你调回厂里。”
薛丛山听权书记这么说,明显不满意,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权书记摆手打断了:
“老薛,刚才开会的时候你也在,杨厂长当着那么多大小领导的面,说了要把你调到机修厂去,总不能让他自打嘴巴吧?”
薛丛山一听这话,脑子里也清醒了几分,知道这机修厂自己怕是非去不可了,顿时心如死灰。
沉默片刻,还是缓缓站起身来,对着权书记深深鞠了一躬:
“权书记,对不住,是我急糊涂了,给您添麻烦了。”
权书记见他这样,脸上终于有了几分笑容:
“行了,老薛你不用这么客气,安心先去机修厂呆着,等过了这段我再找个由头把你调回来。”
薛丛山一听这话,脸上顿时露出几分感激:
“哎,哎,我知道了权书记,麻烦您了。”
权书记点点头,摆摆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薛丛山面露感激,转身出了权书记办公室,步履蹒跚地往总务科去了。
他如今脑子彻底清醒了,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权书记那话完全就是在敷衍他。
恐怕,他到了机修厂之后,再无返回轧钢厂的可能了。
可是,事到如今,他除了坦然接受,还有什么办法呢?
总务科
许强重新回到自己办公室,四下看了一眼,见还是原来的模样,眉宇间多了几分笑意。
庞少军进来正想给他倒茶,却见他摆摆手:
“咱们赶紧出去一趟,把水电续上。”
“哎,账单我已经准备好了。”
庞少军点头答应,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舒心的笑容。
许强看了他一眼:“这小子还是要好好练练,这才折腾半个来月就瘦成这样了?”
庞少军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那肯定不能跟科长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