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布和酒精你也知道,云南白药是洒在伤口上的,阿莫西林是消炎的,伤口一旦发炎了,就赶紧吃一颗。”
“如果发烧了,就赶紧吃点退烧的药。”
许强看到这盒子里的东西,嘴唇动了动,想要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用问他也能猜得出来,媳妇最多能想到给他准备些干果、点心之类的。
这些治伤的药品,估计都是老丈人用自己的渠道弄来的。
棉布、酒精、云南白药这些的还好弄,退烧药和阿莫西林一般人可弄不来这么多。
想来,老丈人肯定花了不少钱。
老丈人不愧是从民国时期走过来的商人,对于某些事情的嗅觉远比他要灵敏的多。
而且,办事也圆滑、周全。
毕竟,这满满四层的医药用品,许强就算受伤了,哪能用得了这么多?
这分明就是知道这一趟还有其他人跟着一起去,让他借机收买人心。
许强不动声色的把八宝盒盖好,伸手把媳妇揽在怀里紧紧抱着。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许强起床的时候,以前还在睡觉的媳妇,今天也跟着早早起来了。
她笑吟吟的去厨房煮了几个鸡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饭盒装了,又把饭盒装到一个布兜子里,让许强路上带着吃。
许强看着媳妇手里递过来的布兜子,有些哭笑不得。
他这次去津门,要是顺利的话晚上就回来了。
再说了,津门那么大个地方,还能没个吃饭的地儿?
不过,想归想,他还是接受了媳妇的好意,干脆拿了个旅行包把布兜子和八宝盒全都塞了进去,笑着问媳妇:
“还有什么要带的,全都放进来。”
娄晓娥忍不住捂嘴一笑,正想说话却听“吱呀”一声门开了。
扭头一看,见是丈母娘从外面进来,手里拎着几个油纸袋子,笑吟吟的说:
“知道你今早儿出门,我昨儿去找了巷子口的老胡,跟他说了今早要卤肉。”
说着话,又去五斗柜拿了个布兜子全都装好,顺手放进旅行包里:
“路上带着吃,我估摸着你们车上人多,就多买了一些。”
许强点点头,心里不由暖暖的:
“哎,妈,我知道了。”
一家人吃了早饭,老丈人跟他一起出了四合院大门,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摸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用报纸包着的东西塞给他:
“拿着,关键时候能保命。”
“许强,我知道你之所以去津门要钱,是想杀鸡儆猴,打通津门这条路,以后多合作。”
“但是,千万要记住一条,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许强接过老丈人递过来的东西,入手的一瞬间就知道,这里头包的应该是小黄鱼。
心里不由万分感慨,想起跟孔祈贤出差那次,老丈人也是赶到轧钢厂门口,给了他这保命的法宝。
老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老丈人这金条开路的法子,简直可以跟三十六计中的走为上计比肩了。
许强没有拒绝,收起黄鱼,重重的点头跟老丈人保证:
“爸,您放心,我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回来。”
他当然不缺黄鱼,但他知道老丈人这是担心自己,自己收了,老丈人也能稍微安心一些。
大不了,日后找个机会还回去就是了。
出了胡同,一个去轧钢厂,一个去菜市场,老丈人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沉沉的说了一声:“保重”之后,就骑上自行车走了。
许强双手推着自行车,站在巷子口看着老丈人渐渐走远的背影,不知怎么的,鼻子一酸,有点哽咽。
有句老话说:父爱如山。
上辈子加上这辈子,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真正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这倒不是说他上辈子的父亲和这辈子的父亲不爱他,只不过他们的爱大多都是带着目的性的。
自己成年之后,他们更多的是以亲情的名义进行索取。
说来可笑,许强本应该在自己父母身上感受到的那份纯粹的亲情,却在老丈人和丈母娘身上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