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昌抬头说道。

苏长青点了点头，表示不在意。

姬昌这才道：

“世侄，我在冀州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见你一面，商谈一些其他人做不了主的事情。”

“只要世侄答应，一切都好说。”

苏长青看了姬昌一眼，笑道：“说说看。”

姬昌认真的拿出一个手札，上面记着他来到冀州之后的种种见闻，其中有不少地方都做了标注。

他翻着手札，将他想要引入西岐的新奇之物一个一个说了出来。

他每说一个，都会暗暗抬头看一眼苏长青的表情。

见并无变化，才会继续说下去。

半个时辰后。

姬昌终于说完了他的要求。

见苏长青并未立刻回答，姬昌叹息一声道：

“据本侯所知，笔墨纸砚这种货物目前只有长青商号才能制造，贤侄不仅不愿意将制造的工艺交出去，还对一些独自研制出笔墨纸砚的他国商号进行种种打压。”

“甚至重金买通各国大臣，编撰了一部名为专利疏议律法，来让这种打压合乎法理。”

“以此，保证笔墨纸砚在他国昂贵的价格。”

“可是本侯来到冀州却发现，他国二十金一张的冀州纸，冀州五个铜币就能买到。”

“白菜价的纸张，竟卖的比金子还贵，如此不是经商之道啊。”

“你就不怕有人从冀州倒卖纸张走私到其他的国家？”

苏长青笑道：“在冀州走私是大罪，诛九族的……”

看到苏长青眼中的杀意，姬昌脸上的震颤一闪而过，道：“贤侄啊，堵不如疏，长青商号卖给他国的纸张价格也太高昂了。岂不闻薄利多销？”

苏长青摇了摇头，站起身来，笑道：“不仅仅是笔墨纸砚，其他任何冀州学宫创造的商物，冀州都有定价权和专利权。定价高，是因为本公子不想赚穷人的钱。想要享受价格低廉的冀州制造也很简单，只要举家搬到冀州来定居即可。”

“冀州未曾开荒的土地到处都是，人口再增加十倍，也足以容纳。”

姬昌愣了。

他没想到，苏长青竟是为了增加人口这个目的。

“贤侄，他国的子民可不像冀州这样幸福，他们终日劳苦耕作，只怕连笔墨纸砚都没听说过，怎么可能有能力跋山涉水来到冀州？”

“除了被迫离乡的流民，不会有人背井离乡。”

苏长青微笑着摇了摇头。

冀州吸引的并非是这些穷苦人，而是有钱人。

苏长青不准备和姬昌多说。

社会进步导致人才流动这种事，说了他也听不懂。

苏长青接过金满园递上来的一张纸，低头望去。

上面写满了姬昌提到的东西。

水泥、驰道、农具、水车、谷种、炭炉……

甚至还有二轮车。

看来姬昌等他这些日子并没有闲着，早已暗中将冀州考察了一遍。

苏长青笑了笑，将这一页补充的书契放在桌上，望着姬昌道：

“我也有一件事，只要老侯爷答应，一切都好说。”

……

一个时辰后。

姬昌在侍卫的搀扶下离开了宾仪馆。

他脸色难看。

“周国列祖列宗，姬昌此举皆是为了大周的江山社稷，切莫怪罪。”

刚才。

苏长青提出一个他想象不到的要求。

他与苏长青争执的声音犹在耳边。

方才颤颤巍巍在书契上签字的画面仍在眼前。

“条约画押之日，周国国君允以成周邑作为通商之埠，将成周一地交与冀州长青商号租用，且永租在案，周国世代子嗣不可毁约。兹令成周邑十日内撤出周国一切势力，将该地界付与长青商号管制。管制期间，长青商号拥有成周邑治外法权。若有战事，周国王国需首先保证成周邑安全。”

“我掌控着天下的生意，所以规矩我来定。”

“我只是给侯爷一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