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眯起眼睛，看向天衍院内。

“噗！”

一道光芒闪烁。

斩道脸色一变，转头看向自己的身侧。

悟道仙的身形在空中出现。

他的胸膛，被一把泛着金光的剑刃穿透。

悟道仙低垂着头，下巴和胸膛前都沾染着血液，气息微弱。

“师父！”

斩道冲上前去，搀扶着悟道仙。

“师父……”

而在天衍院之外，松岩和焰同样眼眶含泪，睚眦欲裂。

他们拼命挣扎，想要挣脱束缚，冲上前去。

但是，天衍门内的诸多禁制，就是为他们量身定制的，把他们的气息完全压制。

方羽虽然只是附身于墨子语的身上。

但此刻，他同样能够感受到绝望以及悲愤。

天衍门的门主以及上长老，可以说是最熟悉的一批人。

就在今日之前，他们还是值得尊重的前辈。

可没想，如今却成为了死敌！

这群最熟悉的前辈，甚至提前做好所有的准备！

对于悟道仙和其徒弟而言，这就是一场死局。

完全没有逆转的可能。

天衍院内。

斩道搀扶着悟道仙的身躯。

而悟道仙的气息，已经在明显地消逝。

“师父……”

斩道的声音都在发抖，眼眶噙着泪水。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流下眼泪。

看着眼前明显衰老的悟道仙，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漫天的威压，将他死死压制，让他连为悟道仙止血都做不到！

他只能扶着悟道仙，感受着这位如师如父的老者慢慢地死去。

眼睁睁看着最在意的人逐渐逝去，却无能为力。

这是最大的痛苦。

“我错了，我不该让你们回来……”

悟道仙看着斩道，脸上满是悲伤和愧疚。

对他来说，让自己最骄傲的七个徒弟集结，是他这辈子犯下最大的错误。

他可以死，可他连累了自己的徒弟，那他便死不瞑目。

他的徒弟每一个都是妖孽，未来都有能力踏上巅峰，却被他害得只能永远留在此地。

“师父，就算你不让我们回来，我们也会回来。”斩道咬着牙，强忍着悲伤，说道，“这不是你的错，是他们……”

“若你父亲……”

悟道仙只是看着斩道，声音越来越微弱。

经脉崩断，修为尽失，仙源恐怕也已经消散。

这种情况，即便斩道没有被压制，也已经回天乏术。

“唉……”

悟道仙没有把话说完，最后只是一声叹息。

他的身躯在斩道的手中，逐渐崩裂，化作一缕缕的白烟。

悟道仙，陨落！

当这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无论是斩道，还是松岩和焰，反而发不出声音了。

他们只是怔怔地看着这一幕。

谁都没有想过，这个老头有朝一日真的会离开他们。

当现实发生的时候，他们的大脑皆是一片空白。

“悟道也是可惜了，以他实力之强，修为之深厚，若不固执己见，愿意融合神族血脉，那么……我们天衍门将成为仙界第一仙门，再不需要与任何势力共尊。”悟生淡淡地说道，“今日若非设伏先行将其重伤，我们要把你们留下……恐怕也没有几分把握。”

他的语气，就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

悟道仙之死，在他口中似乎不值一提。

斩道抬起头，看向门主和悟生等人。

“师徒一同赴死，也算是圆满，我可送你们一程。”门主开口道。

斩道双瞳闪烁着红芒。

他盯着门主，摇头道：“不，我不会让我的师弟们随我赴死，该死的……是你们！”

斩道怒吼出声，身躯再度迸发出强悍的气息！

在他身旁的剑刃，泛起一阵银芒。

二者再度融为一体。

“轰轰轰……”

悟生抬起右掌，以天衍门内所设的大阵禁制之力压向斩道。

然而，剑气冲天而起。

斩道的杀意，让这把长剑都泛起一阵血色！

门主皱起眉头，也抬起一掌。

“噌！”

法则运转！

天衍法则之力，如同上千颗星辰同时砸在斩道融合的那把剑刃的身上！

“砰！砰！砰……”

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撞击声传来。

空中那把剑刃挺立着，光芒迸发！

冲天的剑意，在这一刻直接突破苍穹！

“嗡！”

在同一瞬间，仿佛得到某种呼应，在天穹之外，也有一道剑意降临！

这道剑意更加凌厉，并且带着一股碾压众生的霸气！

原本面容淡漠的门主以及六名上长老，脸色忽变！

他们仰起头，看向上空。

“这道剑意如此强烈，而且从天外降临，并非是斩道的剑意，而是……”悟元脸色变幻，看向门主。

“姜牧之……”

门主盯着天穹，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