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孩子捂着脑袋,一个个跃下平台,不一会儿又被阴风吹了上来,一个个露出鬼形,在壁上乱爬着。
“小道人倒是聪明。”
妇人见骗不了井上的小道人,又换了一种策略。
“只要你遮了灵碑,纵我出去,日后便是那「南姥神山」的座上宾。”
本不欲搭理这妇人的季明在听到南姥神山,多问了一句,“那南姥神山赤石寨地豺洞同你有何关系?”
妇人还未说话,瘦如干柴的慧进僧已是开口。
“南姥神山下有五处妖魔大寨,分管着黎岭的不同疆域,被山岭土民们奉为当地土神,传承久远。
赤石寨本是统治着黎岭西北一块,不过因为同盘岵大山的斗争,其在百千年前便已是势衰下去。
你的母亲乔姑,她就是赤石寨地豺洞中妖魔的一位信民弟子,而这位是另一大寨「玄石寨」中的妖魔。”
“呵呵~”
那妇人笑出声来,眼中挤出许多亲近之意。
“好孩子,没想到我们还有这样的缘分。说起那乔姑我倒是有几分印象,地豺老祖的入室弟子,可惜后来跟个野男人.”
妇人说到最后,自觉有些失言,讪笑了几声。
季明没理会这什么玄石寨的妇人,看向慧进僧,道:“想好了,想通了。”
回应季明的又是慧进僧的沉默,僧人虽被井下恶劣环境折磨的意志动摇,但是临到头又缩了回去。
而一边的妇人又在喋喋不休,试图同季明攀着亲缘。
许久,当季明坐回石龛中,继续打坐入定后,这妇人的话语才算是停止,看样子似乎已经死心了。
在入定中,又过了许久,数日,或者数周。
峰上不变的风雪天已是模糊了季明的时间,只有不时过来闲聊的猿老,或者魏无澜才能让他知道具体的时日。
在这里,季明陷入缺少修行资粮的困境中。
揣着怀中被用得仅剩一颗的珍品贝珠,季明心中隐隐有见那小湫龙一面的想法。
只是山犊的不闻不问,妇人有意展示的珍品贝珠,这些多少让季明的心中多想了一层,于是按下接触小湫龙的想法。
“吼~”
不知过去多少时日,一声清脆龙吼在井下回荡,惊醒了季明。
在附近那一处石龛中,山犊已是不见了踪影,不知是回了大殿,还是去了哪里,季明倒未在意。
又过些时日,季明坐在龛中愈发的愁苦。
实在是火墟洞那点月例于现在的他已是杯水车薪,刚刚才发下没有多久,便已经是全数用完了。
在柱门下,有一鬼祟身影摸了上来。
季明正自苦恼烦闷,又惊闻闯井者,问都没问直接将白骨攒心珠祭出,那鬼祟身影吓得滚在地上求饶起来。
“小的是来献宝。”
那身影捧了个檀木长方托盘,上面蒙了一面红绸布,布下隐有宝光。
那身影走得,原是一阔口蛤蟆怪,脖子上系了个领子,腰上还挂了两把小手叉,一副武夫的扮相。
绸布掀开,盘上是堆起的珍品贝珠,珠子宝光攒在一起,照亮了井口。
蛤蟆怪只将托盘放下,什么话都没有,相当自觉的退了出去,只留下照亮季明的一盘子珍品贝珠。
“小湫龙背后有高人啊!”
铁牢庙,西园禅房内。
一绿肤的夜叉坐在蒲团上,挠了挠湿漉漉的,水藻似的头发,以肯定的语气问道:“收下了?”
蛤蟆怪抱拳恭维道:“有夜叉大王的妙计,那小小道人早晚如山犊一般被我等收买。”
“不。”
夜叉摇头,道:“山犊不是个成功的例子,他虽然被收买,但向我们提出‘不牵连他’的前提。
而要想救出龙子,又不牵连守井的山犊,这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
“那这个会不会.”
“这个不一样,一个炼气二境的小辈,就算长在火墟洞中,他一辈子有见过这样多的宝贝吗?!
况且似他这等正道中的少年,最爱面皮,咱们一盘盘宝贝往上送,他最后好意思拒绝我们吗?!”
蛤蟆怪甩着长舌,担忧的道:“如果等他拿了宝贝,又不帮我们办事,那最后.”
“不急,不急,先礼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