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平山中,只有筑基三境中,被加道号,授以符箓的正式道士,才敢说召请神真,有求必应。
炼气二境中的道徒,只能说十次中也能应个三五次。
至于季明这一类的道民,请个十次,能有一次响应,那便算好运了。
不对,他若以鹤身召请,便失去道民身份的加持,更无天人的灵验。
毕竟他不是真无算无遗漏,这一步属实没有料到。
不过季明有信心,届时将金童身摆在坛前,自己以代持者的身份召请,应当有几率请下星君法念。
实在不行,只有请真灵派的魏无澜,或者那素素帮忙了。
另外,这请下法念,让其帮个小忙自然没问题,但这炼个道脏,已不算小忙的范畴,得付出些什么。
季明头顶这个随时在燃烧寿元的六丁火,或可作为这个代价。
外面,一应事物已经准备好。
在那林中已经垒起三层的高坛,坛上安置着三足炉鼎。
在鼎旁插着那一把流素剑,鼎上斜飞来的一根梅树枝头挂着息国宝镜,此为镇压妖邪,护佑丹成之意。
他看着坛前指挥忙碌的灵姑,很多布置手法就算他也未认出,他属实没想到灵姑还有这般的道艺。
二童各举来一面经幡,上书写福禄寿三命星君的赞颂词咒。
季明见布置差不多了,便去差遣鬼役们,将舍内整个床榻连带上面枕睡的金童身给搬到了坛前。
季明手里掐个代表作法之意的道决,而后长吐浊气,踏上法坛小阶,立在那一尊炉鼎之前,朗声唱道。
“三命至真,主生之庭。受性降神,陶魂铸魄。
销死平灾,延龄溥福。七星照养,洞灵光精。
我今宣咒,普及有情。至心皈命,南斗星君。”
咒词一遍唱过,除了坛下二童手中的经幡被风卷了一下,其余并无异常。
季明也不气馁,这一次走起了南斗罡步,再次唱了一遍,这一次连经幡都不动了,真是一点反应没有。
土坛下的数双眼睛看着,还有一众喊来起坛搬鼎的鬼役盯着,季明的脸上着实有些挂不住。
好在这掉的是鹤妖的脸面,同他金童身没有关系。
“三命星君,请给坛下金童一个面子,他也是天上一缕神气所降,说起来你俩都在天上住的,也算是老乡。”
季明一边念着咒词,心中一边想着。
这一次季明还将晋升道民所获得的阴司路引放坛上,希望可以引起三命星君的注意。
很显然,第三次依旧没戏。
第四次,无果。
第五次,起了大风,却无灵验,风沙还迷了他的眼睛。
第十二次,季明唱得嗓子都哑了,对于求告已经不抱希望。
忽然再起大风,季明顶上六丁火被吹得摇晃不断,季明心中暗叹了一声,打起精神念完了咒词。
坛下,二童以幡遮面,挡住风沙,站得东倒西歪的,对于这时不时吹起的大风已不抱希望。
灵姑立在舍檐下,头抬都不抬,只是看着密功道卷,似乎她准备来尝试召请星君。
“看!”
画眉童忽然喊了一声,指着顶上接引天光的窟口,那里的一片云空现出数颗星星。
“白日星现,星君响应你了。”
季明惊喜的仰起头来,那几颗星星在白日也看得分明,接着数点星光落下,落在了金童身中。
“砰”的一声,黄粱梦枕碎。
“糟糕,法念降在了.”
念头刚起,即刻中断,季明鹤身整个软下,意识浑浑噩噩的,一时间大梦初醒。
当他睁开眼,见到了驻着桃杖的老者,那老者身有瑞彩,脑后生神光,看不真切,自觉十分亲近。
“好天人,怎个请他者代持仪式,好不心诚。”
季明朝着四周看了一眼,又听三命星君法念道:“此为那身中内景,无甚旁人,不必担心泄语。”
“星君在上。”
季明连忙礼拜,顾不得再说其它,连忙问道:“那鹤是否已死,还能用否?”
“怪哉,有身无魂,却是个活死妖身,能用定是能有。”
季明眉头紧皱,隐隐觉得不大妙,但是很快收拾好心情,问道:“星君看他顶上的灵火,可否作个连脏的报酬?”
“可。”
法念含笑点头,看在天人的份上,倒没如往常一般走流程,多说了一句,“此鹤有身无魂,活死之状,此等炼脏,无有排斥之意念,虽不算个仙品,但也可称上品。”
季明未料到峰回路转,他哪里奢望个听都没听过的仙品,欢喜的说道:“请星君炼脏。”
“你这小天人,下次若还是心不诚,休怪我无有法念回应。”
听了法念这话,季明心头敞亮,原来天人在天上还是有点面子的,看来日后有机会得多叨扰这星君法念。
说不得叨扰多了,在星君本真那里可以有个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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