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缄是靠着诸先生指教才能有今日的,林玉珍这里怎么也不能推脱掉,林谨容,人人都知道她嫁妆丰厚,又热心,当然也少不掉。陆建新的牙好疼,虽然是女眷们的事情,但出钱最多的只怕还是他家。他有些恼怒,这许多的幺蛾子都是那趟书院之行后才有的,多半与林谨容关系不轻。于是便叫人看着,且看林谨容将如何动作。
林谨容和陆缄也在迅速地行动着,林谨容准备施二十天的粥。她早有准备,前年的粮食丰收上来就没卖过,民乱将起,这许多的粮食并带不走,她也无意在这时候卖了发民难财,不如这个时候多施一些,能多救得一个人就是一个人,缓解缓解也好。而陆家人不肯施粥,她本来早在意料之中,所以并不多说一句话——陆老太爷那个始终满满的粮仓,还是留着到时候救济族人吧。
陆缄的事情就更要多点,首先,去年大灾,大家都很重视今年的春耕,他隔三差五就要亲自往林谨容的田庄、大房、三房的田庄里跑一趟,监督下头的庄头好生办差;其次,施粥是件大事,一个不小心,好事便会变成坏事,不能不仔细盯着。此外,他还要四下探访民情——要劝俞宗盛适可而止,不拿出足够的证据怎么会有说服力?
两个人都在用他们微薄的力量,做着他们认为正确的事情。
最忧虑的人莫过于林世全,为配合林谨容,他这些日子也忙得不可开交,心中更是迷惑。林谨容最近做的事颇有些不同寻常——本来她要建义庄,就需要很多的钱财支撑,按他想着,江南那边的产业更多是为这件事做准备的,但她自前年伊始,便不许他把江南那边的利润送回平洲这边来,都是就地买地开铺子,或是存在当地的钱庄里。此番他打算将那边的银钱抽一部分来应急,但林谨容竟然不许,反倒让他从这边抽。
再就是茶肆的事情,五年租期马上就要满了,房屋原主人已经寻人来打听,问是否还要续约。茶肆的生意一直都很不错,做了这些年,名气也出来了,正是好赚钱的时候,他以为是没问题的,肯定要续约,但本着尊重林谨容的意思,他还是使人跑了一趟,未曾自作主张先回话,结果林谨容那边的答复竟是不续!
如果不是传话的人完全信得过,林世全几乎都要怀疑自己和林谨容是不是被人给蒙蔽了。他隐隐有些疑虑,觉着林谨容好似是对平洲这边的生意不太上心,甚至于是想收手的意思。但林谨容此前并不曾对他有所表示,这不能不令他十分忧虑。
林世全想着心事,顶着骄阳摇摇晃晃走到一间茶肆外,恰好看到陆缄从里面走出来,正与几个穿粗布短褐的人抱拳作别,便拨马静静地候在一旁,等陆缄与人说完话,方喊住了他:“二郎这是要往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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