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叫做白芨对吗?”周蔚悦对着白芨说道。
“是。”
“我知道白芨是中草药,茜草也是吗?”周蔚悦问着李薇竹。
李薇竹点头之后,周蔚悦说道,“看来你学医定然是下了苦功夫的。我的丫鬟原本是叫做流觞曲水,流觞两字老夫人不喜欢,后来就干脆都带上水字,一个叫做曲水,一个叫做流水了。白芨茜草,不如你们跟着流水去收拾屋子,虽然日日有人打扫,也不知道要住多久的时候,自个儿收拾打扫一番才好。这里有曲水,还有其他丫鬟伺候着就行。”周蔚悦说话的这会儿功夫,曲水怀里抱着的软垫,走了过来。周蔚悦见状,笑道:“瞧,曲水是个细心的性子,这会儿已经把软垫抱过来了。”
白芨有些放心不下李薇竹,李薇竹已经敛了裙摆,坐在了垫着软垫的石凳上,“你们跟着流水去吧。”
白芨和茜草也就跟着流水离开。
见着几人离开,周蔚悦就说道:“你跟着你祖父学医,有多久?”
“我是用医书开的蒙。”李薇竹的目光有些怀念。
周蔚悦自小客居在赵家的宅院里,为人是谨小慎微,察言观色是个中好手,见着李薇竹却是醉心于医术,便把话题往这方面引。
说起了医术,李薇竹便滔滔不绝,说了许多,说到了最后,有些不好意思对着周蔚悦笑了笑,“一说起了医术,我就忍不住说的多了一些。”
李薇竹在说起学医的那些事,整个人闪亮夺目,最后那歉然一笑更是宛若山涧的清泉,润了人的心底。周蔚悦想到了自己苦学琴棋书画的模样,她不喜欢那些,却逼着自己操琴,逼着自己背下名家的棋谱,一直到了近两年才品味出了其中的乐趣,前些年学这些,纯粹是折磨。“看得出你是真心喜欢行医。”口中夸着李薇竹,心里却流着血,凭什么眼前人轻轻松松只是靠着祖父,就能够做了表哥的正妻。她千求百求,锤炼自个儿,得了漳阳城的才女又如何?还不是费劲了心思和巧劲儿才求得了一妾位。
“恩。”李薇竹的笑容淡了,眼底那粲然的光也仿佛暗淡了,她想到了赵老夫人的话。
想到赵老夫人的话的不仅仅是李薇竹,还有周蔚悦,带着几不可察的恶意,“不过听你说这些也是怪辛苦的,以后也就好了,不用学这些,也不用外出给人出诊,想想药膳的方子就好。”周蔚悦说道了这里,笑容越发灿烂,“也不用自己动手,药材库房里都是现成的,方子只要拟出来了,让小厨房熬制就是。”说到了这里像是想到了什么,俏皮一笑,“偷偷同你说,若是想不出药膳的方子也不怕,我知道有一家铺子有卖药膳的,到时候根据老夫人的体质,买上一些就好。”
李薇竹听着周蔚悦的表情,整个人更是怏怏的,单手托腮,郁郁看着那被风吹得哗哗作响的榆树。若是按照周蔚悦所说,连药膳方子,她也不用给人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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