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何广义浅浅的答应一声,在马车坐直了身体,先是正了正头上的鎏金纱冠,又整整腰间玉带,将身上蟒袍的褶皱拉平,“知道了!告诉队伍,慢慢走。”
说着,他右手捏起系在腰间的玉佩,轻轻摇晃起来。
既然足利义满给大明的国书,自称臣子,那么他这个天朝的天使就要摆足了架子。再说他这次来,本就是要让足利义满颜面扫地的。
何广义晃晃玉佩,然后放手垂落,压住莽服的裙角,对马车外说道,“纪纲,你带着仪仗队的兄弟们,走在最前面!”
“喏!”
“范彪!”何广义又对车外吩咐。
“卑职在!”一个有些大舌头的圆脸胖子出现在马车外。
此人看着不显山不露水,老好人一般的人物,却是何广义的心腹,而且是可以委托生死的心腹。
何广义勾勾手指,后者胖脸凑近了些,“告诉兄弟们,打起精神来,别堕了咱们的威风!家伙,也都准备好!”
“嗯呐!”范彪大舌啷叽的开口道,“你....放心吧!兄弟们杠杠地,小矬子敢得瑟,我咔咔一顿大脖溜子........”
“住嘴!”何广义白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道,“你入锦衣卫也有七年了,怎么就不能说官话?”
“我说的就是官话啊!”范彪瞪眼道,“不保.......准吗?”
何广义微微叹气,“你记住,带好兄弟们看我眼色行事,别虎抄的,少说话,明白没?白一开口说话唔唔玄玄的,让银笑话!”说着,忽然皱眉,“你赶紧起开,把我口音都带跑偏了!”
范彪大眼睛转两下点点头,跑回护卫队伍之开始挨个交代。
与此同时,策马立于京都城外,护城河边的幕府将军足利义满也看到了阵型森严,缓缓前行的使节团队此时的足利义满四十出头,正是男人一生最志得意满,最精力充沛,最为成熟的年纪。他穿着东瀛倭国传统的武士服饰,腰间背带玉柄宝刀,锐利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使节的队伍。
缓缓而来的使节队伍之,甲胄上的鳞片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
“明国的军队,不同凡响!”
足利义满马鞭遥指,对身边人开口道,“诸位看,如此炎热的天气,他们的甲胄没有一丝松懈。队伍前进时,斥候在前,弓箭步兵在两侧,整个队伍浑然天成半分破绽都没有!”
“铁甲!”足利义满身边,幕府管职笔头勘解由小路殿眯着眼睛说道,“明国真是富庶,所有人的身上都是铁甲!”说着,顿了顿,“臣下听在明国做生意的商人说,明国的战船如今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显然,如今明国这位新皇帝,可不像洪武皇帝那般仁慈!先吞并高丽,又在大明西南布置重兵,现在他的手,又伸到了海上!主公,臣下看来,这次明国的使臣来访,怕是别有用心!”
勘解由小路殿是足利义满的左膀右臂,他的官职在大明就相当于兵部尚书。
“说的是!”足利义满缓缓道,“当初我对大明称臣,许多诸侯大名说我是卑躬屈膝,却不知我的苦衷。东瀛太小,大明太大,只能与之交好。若真的交恶,让大明发兵来攻,即便死上十万人,大明也能恢复元气。而我们,死不起也打不起!”
闻言,足利义满的长子足利义持开口道,“听说明国的使节和山名家走得很近!!”
足利义满的眼神豁然锐利起来,“其实我最畏惧的,倒不是明国的兵锋!而是他们的智慧!几千年前他们就知道远交近攻,二桃杀三士的谋略!”
就这时,前方一个武士小跑着过来,“主公,明国使节到了,您要亲自过去吗?”
“这是自然!”足利义满慢慢下马,环视一周笑道,“诸位随我迎接天使!”说着,又笑道,“客人上门,不能失了礼数!”
而此时,京都恢弘的城门楼,足利义满的妻子日野康子,带着一群盛装打扮的女子,也在看着城下行来的大明使团队伍。
“呀!”日野康子赞叹道,“好多雄壮的男子啊!”
“咯咯咯!”身边一群女子,都是捂嘴轻笑。
日野康子对身后,一个轻纱遮面的女子招手笑道,“纱荣子,你刚刚失去丈夫。不如,我求将军在大明使团,给你找一个如意郎君?”
周围的女子们,笑声更大。
忽然一阵风吹来,遮面的轻纱撩开,露出纱荣子魅惑的脸,他轻声道,“母亲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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