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出来就是打仗的,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只有劲儿往一处使,才能打胜鞑子!”
“估摸着,风雪停,鞑子也该上来了。”
“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到时候谁怂,砍谁的脑袋!”
李景隆一边说着,一边给排队过来的士卒分发肉汤。
忽然,他看见面前过来,一个年轻的士卒,年纪最多只有十四五岁,便张口问道,“你是哪个营的?怎么这么小就来当兵了?”
年轻的士卒有些胆怯,抱着饭碗,“俺是步军的,俺家是军户,俺哥战死了,俺要顶上!”
李景隆放下勺子,“叫啥?”
“李大旺!”年轻士卒回道。
“哎,还是本家!”李景隆大笑,看着对方身上被风雪摧残的战袄,“你哥在哪里战死的?你爹呢?”
“爹先战死的,在大同。哥后战死的,在高丽!”
顿时,李景隆心里一酸,“家里其他人呢?”
“还有嫂子和侄儿!”李大旺腼腆的一笑,“娘早死了,爹拉扯俺和俺哥,打仗得了赏钱和田地,给俺哥娶了媳妇,生了娃。到了俺这,必须要补丁,不然田地就留不住了!”
李景隆听得意外,他手下的兵有一部分是平安留下的,大多是京营的兵马,就算家里人战死了,也不可能把田地收回去的。
“你是哪人??”李景隆又问。
“俺是山东银!”李大旺说道。
顿时,李景隆明白了。这少年军卒,是外地人充入京营的军户,也有可能是罪民军户,或者是家里犯罪充军。这样的军户,在军中比传统那些世代打仗的军户之家,低了许多。
此时的大明,虽有几分高薪养军的味道,但许多充军的军户之家,日子过的都不好。
“大旺,好名字!”李景隆给对方的碗里,装满了骨头和热汤,“多吃些,吃了有劲杀鞑子!”说着,他继续笑问,“大旺呀,打了胜仗得了赏钱,想干啥?”
李大旺把冻僵的手放在汤碗上暖和,憨厚的笑道,“带回家,给俺嫂子!”
李景隆笑道,“长嫂如母,理当如此!”
忽然,李大旺有些羞涩,“俺跟着百户从老家出来的时候,俺嫂子说了,等俺回去过日子呢!”说着,低头,小口的喝着热汤,眼神中满是向往,“俺嫂子说了,俺回去之后过日子,侄儿就是儿子,家也还是家哩。家里的地,没人收回去,俺还是个勤快人,不打她不骂她”
他的声音,顺着风传出好远。
这一次,没人笑话他。
李景隆看看本家少年,开口道,“从今天起,你给我当亲兵。等你回家的时候,老子给你送一份大礼!”
“阿?”大旺木讷的抬头,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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