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是河南人,说到此处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往年河南有几个穷地方,还要朝廷贴补,现在却能自给自足。若是官绅一体纳粮,不收丁税收农税。再过几年,那几个穷地方也能反哺朝廷!”
说着,对朱允熥一拜,“殿下德政,臣替百姓一拜!”
众臣有些不解,不懂刚才还好好的说着苏州等地粮税负担太重的事,怎么一下子就跳到摊丁入亩的新政上来了。
“本想再等一等,可是等不得了。真应了皇爷爷那句话,天下的好事,最怕等!”朱允熥笑了笑,开口道,“苏州等地的粮税是要减的,不管如何百姓多剩下三五斗,起码没有饥寒之忧!”
“不过鉴于江浙之地,自古以来就土地兼并严重,豪门望族众多。所以,孤打算,推行这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
“按地收税,谁家多少地就交多少税!无论官绅,还是有功名的读书人”
“殿下不可!”朱允熥话音未落,李绅为首的几个江南望族出身的读书人已经跪下,“君王与士大夫”
“闭嘴!”朱允熥厉喝一声,“是孤对你们太宽容了吗?”说着,对外面道,“拉出去,廷杖三十,狠狠打!”
他本就因为减税的事,心里窝了一肚子火。减税是好事,可大多数百姓不但不得到实惠,反而隐患重重,心里正憋气着呢,这几人正好是撞到了他的枪口上。
“殿下”众官员一愣,他们根本想不到平日对他们和颜悦色甚为包容的皇储,为何突然暴怒。
几个在王八耻的带领下上来,拉着这些多嘴的,屁股不正的官员就往外走。
“拉远些打”朱允熥怒气不减,“打完之后全部送去陕甘之地当县官,好好去看看什么叫民生艰难,再好好想想该怎么做官!”
吏部尚书凌汉笑笑,“臣遵旨!”
他也是北人,最看不惯这些江南望族出身的读书人。
“无论是谁,家中有地必须缴税!”朱允熥继续说道,“有多少地,就交多少!有的地越多,交的就越多!另外,各级官府要有这个警醒,看着那些豪门大族,不许他们囤积田地。买卖二十亩以上,缴纳价值七成的税赋,看他们有多少钱!”
“若他们胆敢作假,敢弄什么化整为零,几亩几亩的卖。查实之后,按总数的十倍处罚,其余家产田地一并充公!”
“记住,你们是地方官,孤给你们权!”
朱允熥语气严厉,与刚才截然不同。
“孤知道这样的新政,势必引起轩然大波!”朱允熥继续说道,“但孤不在乎,不在乎他们背地里骂,更不在乎落下骂名。不管是谁,胆敢对此政务阳奉阴违,或者不上心,或者对抗,一律查办。”
“尤其是那些豪门望族,敢有小动作的,炒家籍没家产你们看着办!”朱允熥又对张善,马京等人道,“孤不怕被人说是刻薄之君,您们也别怕被人骂酷吏!”
“凭什么收税收不到他们头上,凭什么赋税都要百姓负担,惯的!”
“大明朝不惯着他们那些臭毛病,想和前朝蒙元一样继续当土皇帝,那就去大漠里,找他们的蒙古主子去!”
“臣等遵旨!”众人回道。
“百姓要减负,富人要盯着,其中分寸你们自己拿捏!”朱允熥冷言冷语,“方才说了农税,傅友文你说说今年的商税!”
“推行商税一来,仅宁波,泉州,福州,三地,今年的现银进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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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前些日子病了?”
御花园中,老爷子背着手散步。身边李景隆牵着一匹温顺的小马驹,马背上六斤紧张的抓着缰绳,在侍卫的扶持下,小脸上满是激动。
听了老爷子的问话,李景隆身子躬下几分,“臣偶感风寒,已经好了!”
“还以为你一病不起,日后要做闲散国公呢!”老爷子白他一眼,回头看看孙子,笑道,“在哪弄的这小马?”
“前年皇太孙把几个勋贵子弟发往云南军中效力,他们感念天恩,心里想着殿下。听闻吴王如今渐长,便寻了这种温顺的小马送到京城,托臣给送进宫来!”李景隆笑道。
“常家那小子?”老爷子问道。
“陛下明鉴万里!”李景隆笑道,这小马确实是常家小子托人带回来的。
“知道出息就好啊!”老爷子点点头,走着,忽然停步。
前头传来啪啪打板子的声音,还有人声嘶力竭的惨叫。
“怎么回事?”老爷子问道。
朴不成忙让人去看,稍后有人回报,“是殿下在廷杖几个不听话的文官!”
“哈!”老爷子顿时大乐,“咱大孙现在也开始打当官的了,走,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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