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盼接口道,“宋军门虎胆,以全军为先锋迷惑察合台人!”
说着,看向朱冕,“他现在按兵不动,是在等后面的步兵?”
“没错!”
朱冕笑了笑,但眼神中依旧忧心不减,“按理说察合台人不应该对他们毫无察觉,更不应该让我军和宋军们呈犄角之势。”
说到此处,沉思道,“宋军门长途跋涉而来,所带的辎重必不多,隔开我军和宋军门才是至胜之道呀!况且他们现在后撤,也给了宋军门那边等待步兵的时间....”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边上悍将石岩咧嘴笑道,“老朱大哥想那么多作甚,兵来将挡贼来砍他娘的便是。”
“你这厮,除了一膀子力气之外半点脑子都没有!”
朱冕马上瞪他一眼,“不然打了这么多年仗,你也不至于连个将军的勋职都没有?”
石岩咧嘴,“朝中有人才好做官,打仗多有鸟用?老王爷都夸过,老朱大哥你有大将之才,可现在不也才是个五品游击将军?”
“你?”朱冕顿时大怒,看了一眼徐盼,骂道,“你这厮胡咧咧什么?”
“你狗日的!”
忽然,王骥在后面照着石岩的屁股就来了一脚,“啥时候了?还他娘的有心思阴阳怪气?哦,老子朝中也无人,老子这三品侍郎靠了谁?”
随即他看向徐盼,“这浑人长了一身好力气,也长了一张臭嘴!”
徐盼明白,因他身份的缘故,无论是朱冕还是王骥都是在护着石岩。
“卑职明白,石将军是心直口快之人!”
徐盼笑笑,又看向石岩,“卑职在东宫任舍人时,跟您的侄儿石亨关系不错,常在一块吃吃喝喝!石大哥的弓马一流,一手关刀用的也是出神入化...”
“哈哈!”
石岩咧嘴大笑,“我那侄儿自小就跟着我,武艺自然没的说!”说着,眼神平和许多,继续笑道,“我自己没儿子,拼了老命在西域这么些年,才给侄儿挣了那么一个好前程!”
王骥赞许的看了徐盼一眼,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不管咋说有援军都是好事!”说着,再叹,“城里这一万来儿郎们,不但能喘口气也有了一线生机!”
说着,又笑道,“不瞒你们,这几天本官带着亲兵,把火药粮粮库等处都布置了火药和火油....万一城破,就一把火烧了!”
突然,瞭望台上有士卒大喊道,“大人们快看!”
徐盼抽出千里镜望去,就见宋琥那边军中,一队黑甲骑兵正朝着亦力把里的方向疾驰而来。
“我瞅瞅!”
朱冕抢过千里镜,奇道,“咦?”
“怎么了?”王骥忙问。
“这支人马不像是宋军门手下的兵,更不像是西域的边军呀!”
朱冕说着把千里镜交给王骥,“寻常大头兵,哪有那么好的甲那么好的马?”
说着,又猛盯着看,“看队形,必是百战老兵无疑!”
~
轰!轰!
马蹄轰鸣,寒风之中,马背上的曹睿丝毫不觉得冷,反而觉得血直接冲到了天灵盖。
终于遇到大场面了!
远处是察合台人无边无际的大军,近处是劫后余生的亦力把里城。
空气中满是硝烟的味道,战马奔驰所过之处,甚至还能见到火炮轰击的痕迹,还有斑驳的血迹。
“护着少主!”
曹家的家兵们在骑兵队列的左翼,带队的老兵须发皆白,但双眼锐利如鹰。左手持弓,右手反握着五支箭,始终带着几个人,游走在队列之外。
这样做原因是,进可以先行迎敌,退则可直接断后。
吴家的家兵也在暗中跟曹家的家兵较劲儿,曹家是老派的勋贵,更善弓马,讲究的是来去如风。而吴家这些年多是在西南番国征战,更善于用火器。
饶是在疾驰当中,但依旧保持着整齐的线列,且手中的火枪早已装填好。一旦遇敌,马上马下皆可力战,以一当十。
尽管大明淮西勋贵传承不断,各家豪门之中都有军中的中流砥柱,但是像他们这样的老兵并不多了。
一来是皇权至上,勋贵们不敢再跟几十年前开国时一样,毫无顾忌的养人。二来是这样的心腹死士,几代人都跟着家主,死一个少一个!
而为了保护这两位少爷,这次曹吴两家等于是直接亮出了家底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