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瞪大眼,就听六斤说道,“当时我是真想杀了她!我心里就一个声音一直在喊, 杀了她杀了她......”说着,他无比郑重的看着朱高炽,“她是个祸害!”
~~
“你可拉几把倒吧!”
朱高炽又突然蹦起来,“她哪就祸害了?六斤那....咱爷俩说掏心窝子的话,你要杀她,行!你有一百万种办法可以让她死....可是你偏偏选了一种最蠢的,把你也搭进去了!”
说着,他低声道,“你爹晚上喝多了,这会估计正睡着呢!你爹....你不知道你下午你爹跟我说他心里有多苦....哎!结果晚上你就...他娘的.....大侄子你是不是冲着啥了?”
说到此处,他正色看着六斤,“大侄子,这事儿...就凭你今天这举动,就.....”
六斤借口,“被废!”
“对!”朱高炽瞪眼道,“你别以为当初老爷子有话!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 ,死人的话啥时候能管得了活人?”
六斤一笑,“我不怕!”
说着,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椅子上。
朱高炽愣了半晌,“你不怕,你怎么就这么有恃无恐呢?你既然不怕,你找我干什么?”
“如果母后心中有我.....”
六斤睁开眼,冷笑道,“或许赵家人知道他们错在哪儿,刚才的事,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甚至父皇那...能瞒就瞒....”
朱高炽眼神猛的一凝,心里咯噔一下。
“如果...反过来....明天人尽皆知的话...呵呵!王伯,那您说,这代表着什么?”六斤冷笑道,“那您在想想,我要杀她,杀错了吗?”说着,又道,“我之所以今日没动手,不是因为我....怕!”
“而是因为我要这么杀了她,是不是便宜了她?”
朱高炽愣住了,不认识一般看着六斤,“她到底怎么你了?”
“王伯,春秋左氏的名篇,您一定是读过的!呵,不单读过,而且您和我父皇像我这么大的时候,不但读还得钻研,对吧?”
朱高炽瞪大眼,“郑伯克段于鄢....?”
~~
“您不在宫里,许多事您不知道!”
“就那赵夫人,我从小到大的印象中,每次见她,她都要在母后的耳边唠唠叨叨没完没了....也总是想,在我面前摆什么外祖母的架子!”
“这也无可厚非,亲戚嘛....可是,今儿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而我对她的杀机,也就是那一瞬间,一秒钟的事!”
朱高炽看着六斤,“什么事?”
“我的记忆中!”六斤指着自己的脑袋,“从老四落地开始,只要她进宫就会在母后面前说,老四像我父皇.....她夸老四一直夸了十年,我可以清楚的感知到,这些年她每夸一次老四,母后就对老四多一分宠爱!”
“你是想错了吧!你母后对你....”
“不不不,您听我说完!”六斤正色道,“最近两年,她忽然不夸老四像父皇了,而是夸老四像我母后了!而且每次夸老四的时候,母后都会顺带着....埋汰我几句....”
朱高炽瞬间毛骨悚然,“那怎么是埋汰呢?当父母的有时候说孩子两句,那不是正常的吗?”
“不不不,您听我说!”
六斤正色道,“其实以前我都没想过这些问题,这都是刚才,我在坤宁宫外边那么一瞬间....突然体会到的!”
“你多心了!”朱高炽低声道。
“我若不多心....再过几年,母亲不是母亲,弟弟不是弟弟......”六斤咬牙道,“最亲的人,反而会变成仇人!王伯,您别说没这种可能!”
“她一个无知妇人.....”
“越是无知越该死....”六斤咬牙道,“她的无知,导致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