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才多少钱?仨瓜俩枣的都不够你以后赏人的!”朱文圭打断他,想了想,低声道,“这样,你听我说!我手下底下原先有个管事,是我舅舅家里那边的家生子......”
“嗯嗯!”朱文垚仔细的听着。
“他名下有两家商行,都在北京新都那边,做的是首饰的买卖,南珠之类的!”朱文圭低声道,“回头我让他转投你的名下.....”
说着,忙道,“就是给他仗个腰眼子,他那买卖没跟脚站不住。你也不用出面,反正他一年能孝敬个五六千银元......”
“二哥,这可不行.....”
朱文圭摆手,“你大了,以后用钱的地方多!出来进去的,不能手面太窄,这人呀!都是贱皮子,就得用钱供,才能说你的 好!”
“二哥, 这绝对不行.....”
“知道我是你哥,还唧唧赖赖的说个啥?”朱文圭瞪眼。
“弟弟是觉得....不好意思....”
朱文圭的手拍拍老三的肩膀,笑道,“没啥不好意思的,将来出息了,关照哥哥也是一样的!”
“那是一定,从小到大就二哥您对我最好!”朱文垚抬头,神色真挚,“二哥,我真不能要这份买卖,太贵重了!”
“钱是英雄胆,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收吧!”
朱文圭叹口气,没在说话,而是站起身朝外走去。
“二哥,您.....”
“我回了,你早点歇着吧,别累坏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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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文垚站在门口,看着朱文圭的背影渐渐远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他踱步回到房间,面无表情拿起桌上那叠银票,然后拉开抽屉丢了进去。
那里面,厚厚的银票好几叠。就这时,外边轻轻响起脚步。
“三爷!”
是朱文垚贴身伴伴,李不起的声音的声音在外响起。
“有事吗?”朱文垚淡淡的问道。
“那边儿,来人了!”
闻言,朱文垚面色郑重起来,“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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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没多久,一个年轻的太监,捧着个匣子从外进来。
“三爷。”
“这么晚了,有事儿?”朱文垚温和的说道。
眼前这小太监,是乾清宫大总管王八耻的干孙子,仇不信。为人有些木讷嘴笨,但胜在勤快。
“干爷爷让奴婢把这个给您,说是让你拿着玩的!”
仇不信双手捧着匣子举高。
朱文垚用手接过,发现还有点沉。
“王总管还说什么了?”
“干爷爷还说,娘娘寿辰在即,但是今年不能大张旗鼓的张罗,娘娘受委屈了!干爷爷还说,三爷别多想......”仇不信想想,“干爷爷还说.......还说....奴婢想不起来!”
“呵呵!”朱文垚笑笑,“想不起来就别想了!”
随便说了一句话,给些散碎银子当赏钱,打发走仇不信。
朱文垚缓缓的打开王八耻叫人送来的匣子。
一小口袋南洋的黑珍珠,泛着璀璨但诡异的光出现在眼底。
朱文垚定睛凝视,久久不曾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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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驾!”
盛夏悄然过去,初秋微风渐寒。
官道上,一队队骑兵簇拥着高大奢华的马车,旁若无人的驶过。
“这又是谁呀回京了?"有人大声喊道。
看马车上的旗号,就知是大明的藩王。
而为了给这些藩王们让路,城门前准备进出的百姓们,都被官兵们推搡到了边上。
“看旗号是高丽三王......”
“还他妈高丽呢,几百年前的老黄历了,现在是我大明的乐浪郡.....”
“都他妈差不多!”
“眼瞅着宝庆公主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藩王们都回来得差不多了吧?”
“大小琉球的,吕宋缅甸高丽......好像就剩下安南那边的了.....”
“曹,也不知老曹家祖坟冒了什么青烟了....”
人群嘈杂的议论着,带着几分肆无忌惮。
而在人群之中,有个人的脸色格外的难看。
曹小强低着头,脸臊得通红通红。
六斤在旁甩了下袖子,拍拍他的肩膀,“无知草民,总是喜欢编排别人,你也别在意!”
“臣不敢!”曹小强忙低声道。
而后六斤又转头,看向身侧,“舅舅,您多久动身?”
能被他称为舅舅的,自然就是赵石了。
当初的少年,如今已经是英气勃发的男子汉了。
赵石蓄着短须,眼神刚毅,“臣原本是想早早动身的,但皇上说让臣等宝庆公主大婚之后再走!”说着,顿了顿,“新组建的广东海军水师,可跟着臣一块动身....”
“哦?”六斤心中一动,问道,“可是旧港那边的驻军要换了?”
“倒也不是,而是这些年旧港那边去的移民多是粤人!”赵石低声道,“所以军中的粤人比例也要多些,不然军民之间话都听不懂!”
六斤点头,低声道,“老二老三也要跟着去的吧?”
“皇上是这么说!”赵石正色道,“但也没给准信儿.....”
六斤眼帘低垂,没有再说。
“殿下!”赵石上前一步,低声道,“昨日臣去看了琪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