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李至刚这人,倒不是真的铁面无私,而是这事一旦出了,势必要影响他的官声。
他能在官场立足,靠的就是这个官声!
再者说,这么求人办事吗?
一顿饭,然后一局你给不给我面子?
我李至刚何时给过别人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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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他刚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脚步停住,诧异的回头。
就见胡观转头对李景隆说道,“这事要是不行,三两年内还真凑不齐要迁都的钱来?”
噔噔噔!
李至刚马上回身,一屁股坐下,死死的盯着胡观。
“你不是走了吗?”
“驸马爷的话没说完!”
“呵!”胡观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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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站在窗边的李景隆叹口气,捏着金杯重新坐下。
“驸马爷!”李景隆正色道,“以行,脾气是有点执拗,但绝不是外人。有些话,咱们对外人不能说,可跟他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李至刚的心砰砰的跳。
因他刚才听见胡观嘴里冒出迁都俩字来,这个提案可是他当初最先提出来的。
这个提案虽然当时让皇上给否了,可他也因此直接进入了皇帝的视线当中,从此青云直上。
“好吧!”胡观叹口气,无比郑重。
然后,转头对外说道,“来呀!”
房门,微微推开。
几个胡观的长随躬身站在门口。
“守着,远点儿!”胡观低声道。
“是!”
接着,胡观又给自己倒上酒。
他的动作很慢,一旁的李至刚心中跟有一万只蚂蚁在爬似的,急的抓心挠肺。
“万岁爷私下跟我说!”
就在李至刚急不可耐的时候,胡观慢条斯理的开口,“安南平定,我大明开海....至此大明之南,乃子孙万世之盛世基业!”
“然,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子孙旧居富贵之乡,必然消磨斗志不思进取。”
“况且!”胡观喝口酒,“我大明帝国之北,残敌仍在。彼等胡人如狼,伤则退。而伤好之后,又势必百倍之势卷土重来!”
“所以为帝国万年久安之计,迁都...”说着,胡观的手指敲打下桌面,“直面三北,主动出击,以绝后患!”
“嘶.....”李至刚心中狂喜。
因为他胡观的话中已经联想到别的了,迁都是他当初提出来的,一旦迁都..若是朝中有人帮他说话,那他是不是可以成为主持迁都之人呢?
届时,不但官位再上一层楼。
等他百年之后,史书当中也绝对会单独列传!
“迁都事关重大!”
胡观掰着手头,“百官会同意吗?那些遭瘟的书生,读了几本破书,从来都是叽叽歪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以行,你别多心,我不是说你!”
“驸马爷您继续说!”李至刚浑不在意。
“百官若不允许!那迁都的钱,是不是要跟户部打官司?”胡观又道,“以行你多少也了解些万岁爷,他是最不耐烦这些繁琐的事的!”
“就拿这几次打仗来说,若不是文官们墨迹,何至于从皇上的内库拿出钱来?”
“迁都,不管他们同意不同意!”李景隆在旁插嘴道,“势在必行!”
“对对对!”李至刚不住点头,“朝中诸公多短视!”说着,冷笑道,“占着茅坑不拉屎!”
这话,让李景隆跟胡观对视一眼,无声微笑。
“迁都要钱,迁都之后呢?”
胡观又摇头道,“都城要不要建?皇城要不要修?”说着,一摊手,“钱从哪儿来?”
“倒也不是说国库真的不出钱!皇上若开口,谁敢不给!”李景隆也在旁说道,“可你要知道,咱们大明花钱的地方可多着呢!”
“皇上为何要单独建立课税司和海关总司?”李景隆看着李至刚,“以行,你不是外人,今儿我就跟你交实底儿!”
说着,他顿了顿又道,“一旦迁都之后,就要对北用兵!这可不是小钱儿!再者,一旦往北迁都,边军还要重组,这不是也要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