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马这事是可恨,可他跟他老子,一个为咱家死了,一个跟着我丢了胳膊。”
“常家能有今天的门第,就是这些袍泽帮着杀出来的。现在你不管他,日后带兵出去,谁帮咱家流血卖命!”
夫人卷起常升换好的衣裳,白他一眼,“对对对,你说的都对!你们常家最是讲究恩义.....哼,太平世道哪那么多流血卖命的事.....”
说着,她忽然见换好衣裳的常升迈步朝外走,“哪去?不吃饭了?”
“出去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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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七十九......八十......”
李景隆紧咬牙关,脑门上的汗随着胳膊上的肌肉,一块颤抖着。
旁边的亲兵李小歪,小心翼翼的站在旁边,生怕公爷手里的石锁落下来。
“嗯.....啊.........”
李景隆浑身乱颤,牙都要咬碎了,脖子上青筋交错,“一百!”
扑通!两个一百多斤的石锁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坑。
“老爷!”李小歪赶紧拿着毛巾上前。
“到底是老了.......呼......呼.....”李景隆喘着粗气,“以前一口气二百来个不成问题,现在一百个就要了老命了!”
说着,他有些恨恨的看着自己的右手。
真是老了?
自己的胳膊手,还是没有恢复到没病之前的时候。
“老爷!”李小歪在旁小声道,“您也别太累了,席神仙都说了,恢复手脚要循序渐进......”
“循序渐进是说给没毅力的人听的!”李景隆正色道,“任何事,只要一循序渐进,准保不成!男人做事,就要勇猛精进一鼓作气。”
说着,活动下有些不打听使唤的腿,“来,胳膊练完了练腿!”
李小歪赶紧俯身,给李景隆的腿绑上厚重的沙袋。
就这时,二门管家忽然急匆匆的过来,“公爷,有客到了!”
李景隆腿上不停,一下下的凌空踢着,口中道,“何广义还是暴昭?张紞?”
“是郑国公来了!”
“他........?”李景隆有些纳闷的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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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客稀客呀!”李景隆大笑着从外边进了客厅。
常升放下手中的茶盏,打量两眼,“你这是练武呢?”
“手脚不灵便得活动!”李景隆甩着胳膊,“哎,岁月不饶人,老啦!”
“呵,你才多大!”常升笑了笑,然后直接进入正题,“有件事还得麻烦你!”
“给您说的那个书生谋官职?”李景隆笑道,“这几日吏部的文书就快下来了.....”
“不是,这回的事比较棘手.....”
李景隆马上认真起来,“多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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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常升的讲述,李景隆的表情从认真变成了郑重。
如今是多事之秋,先是百官跪哭,然后是扬州官仓案,紧接着又是京仓贪腐大案。
再联想到这些案子的背后,即便涉及其中的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可也要谨慎对待。
“人是暴铁头抓的,我和那人不过是点头之交,但我知道你和他还算有些交情!”常升叹气道,“所以这事我只能麻烦你!”
随即,又道,“咱们都是带兵之人,我的心情想必你也.......”
“感同身受!”李景隆开口道,“要是我家下面的人出了这样的事儿,我也得出头。带兵嘛,连义气都没有,那还带什么兵?”
说到此处皱眉道,“不过,暴铁头那人和他有交情没用!他那人上来那股劲他亲爹说话都不管用!”
说着,他看了常升一眼,“这事呀,还真就不能找暴昭!”
“那找谁!”
“我去找何广义!”
李景隆这么一说,常升就觉得这事妥了。
何广义是锦衣卫头子,保个人还是手拿把掐的。或许别人他不会保,但是皇帝舅舅的人,他一定会保。
他不会那么没有眼力见!
但这事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作为皇帝的舅舅,常升不能自己去找何广义,所以就需要李景隆这个中人。
“拜托了!”常升叹口气,苦笑道,“岁数越大,越觉得办事磨叽!要是在年轻的时候,这点事算什么?”
“不是磨叽,是周全了!”李景隆笑笑,“您要保的那人叫什么?”
“王犊子!”常升道,“牛犊子的犊子!”
李景隆一愣,“这名太随意了!”
“他爹叫王驴马!”常升笑道。
“这爷俩,跟牲口干上了!”李景隆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