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朱高炽打了个哆嗦。
因为他猛的想到一件事,李至刚回京了,下一步就要对南方各处开始动手。
到时候......
“你在想什么?”朱允熥目光如炬,问道。
“臣...”朱高炽眼珠转转,“听您这么说,想起一件事来!”
朱允熥饶有兴致的道,“但说无妨!”
“李侍郎在北地各省闹了那么大的动静,其中山东一省就罢了数百学子的功名且不许他们再考!”朱高炽眼睛乱转,“读书人金贵呀!让他们去当农夫岂不是屈才了?”
“呵!”朱允熥一笑。
“皇上既然愿意给其他人一次机会,这些人也是我大明的子民呀!”朱高炽又道,“何况推行汉法要旷日持久非一日之功,更不是三五个人能办。”
“那么这些人,是不是也可以去?”朱高炽说着,眼睛发亮,“那些罢考的学子现在估计肠子都悔青了,朝廷下个告示即可,比如说征召人手去缅地帮衬军务,他们这些被免了功名的,去个三年五载即可恢复功名许他们参加科举,那他们还不打破头的抢?”
“真过了三年五载之后,缅国已然平定,到时候朝廷实授官职,干得好的就可以调回中原,升官进爵。届时,他们是闹着回来,还是愿意在那边当官?”
“还有一点,皇上您说的不法商人...臣觉得这些人的家财没必要全部抄没,准他们带一些到缅国去,重操旧业。到时候,民政商业赋税都在我大明手中,一举多得呀!”
“呵!”朱允熥又是一笑,放下茶碗,“你小子真坏!”
“哈哈!”朱高炽憨厚的笑笑,心中却道,“彼此彼此!你也不是什么好鸟!”“就这么说定了!”朱允熥站起身,拍拍朱高炽的肩膀,“半个月之后动身!”说着,皱眉道,“这半个月好好调养身体,别一天天的不着调,总想着那事儿!”
“从您进来开始,臣一直在琢磨!”朱高炽皱眉道,“你说的那事,到底是哪事儿?”
“哎!对你无语了!”朱允熥摇摇头,迈步朝外走。
朱高炽起身相送,心中却道,“老子对你还无语呢!傻x!”
这时,忽见朱允熥身影顿住。
朱高炽猛的吓一跳,“老子没骂出声呀!”
“既然你好得差不多了,在家带着也没事,不如跟朕出去走走!”朱允熥回头笑道。
“现在....”朱高炽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强笑道,“臣劝您一句,刚出了那事不久,您最好还是少出来,万一出事....”
“你去不去?”朱允熥神色不善。
“去哪?”
“嗯!听戏吧!”朱允熥笑笑,“听说京里最近来了一个戏班子,专唱府调的,咱们去听听!”
陡然,朱高炽心中一惊,警惕起来!
~
府调戏,其实就是后世的黄梅戏。
准确的说是黄梅戏的前身,而黄梅戏真正成熟被称为黄梅戏还是在原时空的明末。
之所以叫府调戏,是尊称。因为这种戏曲起源于直隶一代,也就是大明朝从皇帝到开国功臣们的老家。
而那些开国的杀才们,对其他地域的戏剧压根就听不懂,才使得这些年府调戏在京城之中越发的兴盛。
前边是数不清多少便衣锦衣卫,周边是一个个腰里鼓鼓的壮硕侍卫,暗地里更不知多少人。
朱允熥和朱高炽乘坐一辆马车,在秦淮河畔一家叫三喜班的戏园前停住。
明明还不到晚上,可诺大的戏班子已是高朋满座。
历来,天子脚下都是最安逸的地方。
邓平一瘸一拐的走到门口,警惕的看看四周,在暗探示意安全之后,才给了后面一个眼神,让人打开车门。
如今皇帝的马车也做了改动,外面看着是木头的,但里面却是两层木头之中夹着一层铁皮,除非动用床弩,寻常弩箭难以攻破。
“您几位!”戏班的小伙计,殷勤的走出来,点头哈腰的问道。
“包场!”邓平冷冰冰的说了一句。
“啊?”小伙计顿时傻了,苦笑道,“这位爷,我们这....现在有客人!”
“撵走!”邓平又冷冰冰的说道。
“没那个规矩!”小二知道眼前这人绝对得罪不起,陪着小心,“要不给您老预备二楼的雅间.....”
“那就包二楼吧!”邓平道。
小伙计瞬间麻爪,二楼可是有人已经预定了!预定的人,他也得罪不起呀!
就这时马车晃晃,朱高炽吃力的下来,然后拍拍肚皮。
朱允熥紧随其后,手里捧着一个黄色的暖炉。
“爷,这边!”邓平上前说道。
“嗯!”朱允熥点头,迈步朝里走。
“几位爷!”小伙计忙道,“包二楼,银钱可是.....”
朱允熥一指旁边的朱高炽,“找他要钱!”
“我....”朱高炽一愣,下意识的摸摸腰间,“我出门也从不带钱呀!”
“不带钱你来干什么?”朱允熥头也不回的开口。
“你他妈让我来的呀!”朱高炽心中怒骂,目光看向小二,“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