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放下茶盏,“他们手下的护军呢?”
“一切如常,没有动作!”胡观正色道,“几位爷言语上不甚恭敬,但护军上半点没敢私募!”
“啧!”朱允熥撇嘴,这可不是他希望得到的答案。
藩王们光是耍嘴皮子了,那就没什么大意思。若是他们不大安分,护军上做了手脚,那将来就名正言顺的有的说喽!
旁边的胡观,观察着皇帝的脸色,他都觉得心累。
不就是几个皇叔,您是皇上您随意摆布了就是。
实在不行等将来老爷子没了,暗中让人往他们几个王爷府里藏点龙袍玉玺吾的,就说他们有不臣之心他们要造反,谁敢不服?
“藩王那边继续盯着,外臣呢?”朱允熥沉思片刻,继续问道。
“曹国公李景隆也给京师回信了!”说着,胡观上前一步,叩首道,“心中提及了那三十多万银子的事,臣愚钝,臣真是事先不知那是他曹国公家的产业,若不是这次偶然看到信......”
朱允熥一摆手,“行了!”说着,一笑,“你这驸马也忒憋屈,先是被人讹了三十多万,而后为了这钱又得去抵押借款。”说到此处,见胡观脸涨得满是血色,笑道,“不过,此举也足见你的实在还有本分!”
“臣不敢!”
“这钱,三年后毛骧不给你,朕给你,既不让你当赖账的也不让你欠李景隆的人情!”
“臣,叩谢皇上隆恩!”胡观赶紧大声道。
随后,轻轻嗓子继续开口,“曹国公在写给郡马爷的心中也格外慎重嘱咐,让郡马爷留心老爷子的身体,一旦有变随时快马通知......”
说来还真是巧合,李景隆身边那是滴水不漏,用的都是他的家生子,就是几代人都跟着他家的绝对自己人。而他儿子那边,凑巧有个郡主的陪嫁丫鬟是青眼线上的人。
又很凑巧,这封信就在郡主闺房的梳妆台上被看到。
若是换做李景隆,阅后即焚且没他的允许谁敢进他的房间?
“他.....”朱允熥再次皱眉。
怎么都选在这个时间点儿上,开始关心起老爷子的身体来了?
这无疑让朱允熥那根本就紧绷着的神经,再次变得紧张起来。
因为若是按照历史的轨迹,老爷子还真没多少好日子了!
就算是凑巧关心,也不可能都在这个节骨眼上,开始关心啊?
想到此处,朱允熥站起身看着窗外。
远处滚滚长江,风帆片片。
楼下鲜果摊位上,卖瓜的少女露出半截如藕一般的手臂。
一切都是春意盎然,又生机盎然。
但同时,这些鲜活的画卷背后,是飞快流速的时间。
“都继续盯着吧!”朱允熥没有回头,依旧看着窗外,“尤其是藩王之间的书信来往,他们说了什么要做什么都要清清楚楚。”
“遵旨!”胡观垂手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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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把那边的狗肉切半斤来,皇爷爷爱吃!”
长街热闹的集市中,闲逛的朱允熥开口吩咐。
周围是熙攘的人群鼎沸的人声,这原本是朱允熥最喜欢的环境。嘈杂热闹,烟火嬉笑.....
可现在,他心里却乱糟糟的,皱着眉仿佛有着很重的心事。
他想时光慢点走...
他想蝴蝶翅膀再动动,让老爷子....
他想,是不是自己多心了,老爷子其实好好的....
想的越多,头越乱。
“回宫!”不等切肉的回来,他就不耐烦的摆手。
这时,邓平忽然挤了过来低声道,“皇上,颍国公回京了!”说着,凑到朱允熥的耳边,“五爷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