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私,这个顽固的,动不动就喊着要哭太庙,惹急跳脚骂人的老头,对朱允熥来说亦师亦友。
老头一辈子刚正不阿,但也精到了骨头里。可他的精,是为了保全有用之身,为家国天下社稷江山谋福祉的精,而不是为个人一己私利的精。
他有大智慧,有大勇气。
从不气馁,百折不挠,又知道防微杜渐急流勇退。
“接过来!”朱允熥有些不敢亲手去接凌汉的遗折,缓缓的开口,“他身子不是一向英朗吗?怎么忽然?”
“自回乡之后,老学士的身子就一日不如一日!”侯庸落泪道,“凌学士家的公子来信说,老学士往往在屋檐下一坐就是一天....就痴痴地看着京城的方向....”
“三日之前,早上刚吃了饭,老学士似乎预感到大限已到,把自己关进书房里写了一上午,从书房中出来后,没来得及说两句话,一头栽倒,人事不知!”
殿中,渐渐有抽泣声响起。
这些身居高位的文官们,或多或少都受过凌汉的提拔还有鼓励。甚至有的,干脆就是凌汉的门生。
凌汉从不结党,但也从不吝啬对青年才俊的帮扶提携。
对于这些年轻一代的官员们,凌汉不但有知遇之恩,还有言传身教如何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如何做一个对得起君王百姓的官。
“皇上!”胡观双手递过凌汉最后的手书。
朱允熥只看了一眼,就无限感伤。
粗略看了几眼,最开头的字迹还很端庄,再往后看字迹已是潦草不成行迹,想来书写的时候是凭着一口气,强自写了下来。
朱允熥没敢细看,合上奏章握在手中。
“造化弄人!”他叹息一声,“朕还想着等今年的新茶下来,赏他几斤尝尝。”说着,又叹气道,“哎,他辞官时的场景放入就在昨天,音容笑貌历历在目,却忽然阴阳永隔!”
说着,他看了一眼同样满脸哀容的臣子们。
“朕记得他辞官之时还跟朕要过一样东西!”朱允熥面露苦笑,“要他的谥号,当时朕心里还说,这老头心里终究还是有放不下的东西。现在看来他不是真的一定要朕告诉他,而是他早就知道自己恐怕.....”
说到此处,他擦拭下眼眶,“凌学士的后事,要极尽哀荣!张紞!”
“臣在!”张紞眼眶通红,开口道。
“户部拨款银元一万块!”朱允熥说道,“用以治丧!”
“遵旨!”
一万块银元的治丧银,乃是天价,更是大明朝独一份。
要知道那些开国勋贵军侯的治丧银,也不过是三千块银元的定列,尊荣如汤和,账面上当时也是这个数字。
“胡观!”
“臣在!”
“从朕的内库中,拨付绸缎一百匹!”朱允熥叹口气,“还有历年御赐的官田,赏赐之物,全无需交回,都算作凌家的私产!”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