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据说还甚至找到了刑部的关系,让他那便宜儿子,进了刑部的大牢,跟着积年老吏学徒。
别小看牢房的管头之类,所谓县官不如现管,手里的权利大着呢,而且一年的出息比一个四品的京官只多不少。且一点不扎眼,低调又踏实。
流水的官儿,铁打的吏,只要这辈子不犯浑,踏踏实实的富贵人家。
最主要的是,他这手安排里里外外都有面子。便宜儿子得了实惠,家里的儿子们也不闹腾。
你说他曹震傻?有时候他比谁都精!
除了刘家母子之外,曹震还托人从人市上偷买了两户朴实的下人,伺候他们娘俩。
听说....听说曹震还准备帮他便宜儿子,寻一门好亲事呢!
~~
“仓促之间也没准备啥?”
刘寡妇还是一如既往的爽朗干练,等三个爷们在饭厅里坐好没多久,酒菜就上来了。
大葱炒鸡蛋,金黄焦香。蒜泥蒸白肉,肥的多瘦得少。甜酱炒小公鸡,卤猪头肉熏豆干,还有一盘过水风干菜,干萝卜冻白菜蘸酱。
除此之外,一壶酒已烫上,微微冒着热气。
“已经很好了!”郭英笑道,“大妹子辛苦!”篳趣閣
“这有啥辛苦的,你们吃着,俺去灶上看看,再给你们添几个热菜!”刘寡妇笑着说了一句,转头出去。
“腌的鹅蛋给切一盘子。”曹震嘱咐一声。
回头给郭英和李景隆倒酒,笑道,“嘿嘿,乡下女子,过日子是好手。家里家外挑不出毛病,不管我多暂回来,都有口热乎饭。哎,天天晚上给我弄洗脚水烫脚,伺候得我都不想回家了!”
“过日子得这样!”郭英笑道,“咱们那侯府看着是好他娘的跟皇宫似的。可是家里没个家样,咱们那些儿孙们,他娘的明明祖宗八辈都是泥腿子,到他们这都摆上少爷的谱了!喝!”
李景隆默默听着,跟他们碰杯,刚喝一口直接辣得直呲牙。
“不错吧?”曹震笑道,“山西送来的烧酒,劲儿大!”
“老侯爷!”李景隆擦擦嘴,“这烧酒呀,还是少喝!前朝时候,多少王公贵胄还有蒙元的皇上,都是喝多了这玩意不明不白升天的!”
说着,赶紧吃了口菜压压酒,“您这岁数,还是喝点黄酒。煮开了加点姜丝枸杞,美滋滋的补上头!”
“那玩意后劲大!”曹震笑道,“第二天早上起来脑袋疼!”说着,夹了一筷子冻白菜,沾了点黄酱,美滋滋的送嘴里,“这玩意你没吃过吧,比肉香!尝尝!”
那萝卜干,冻白菜用开水抄过,皱巴巴的团在一块,散发着说不清好像抹布一样臭烘烘的味道。
李景隆拗不过对方期盼的眼神,夹起一块也蘸酱放嘴里。刚一嚼,皱着的眉头直接散开。
这干菜看着不好看,闻着味儿不好,可吃在嘴里清甜舒爽,别有一番滋味。
“早些年行军打仗,离不开这玩意!”郭英在旁叹息道,“尤其是出塞打鞑子的时候,三五个月见不着绿叶子菜,眼睛一到晚上就一抹黑。”
说着,忽然一笑,“当年蓝小二咋说的来着?”
曹震点着盘子中的干菜笑道,“他说这玩意是喂猪的!”
“哈哈哈!”俩老头咧嘴嘴笑了起来。
李景隆有些不明所以,这俩老头今儿对他的态度有些不对。
好过头了,而且说话言谈之间也没往日那么霸道了。
“有个事儿问你!”忽然,曹震眼睛发亮的看着李景隆。
“您说!”李景隆忙道。
“我们哥俩死了之后,能盖旗吗?”曹震正色问道。
郭英跟着解释,“就是蓝小二那棺材上,皇上给盖的咱大明的日月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