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殿下已经开始让自己办事了,这是拿自己当他的自己人?
想到此处,李景隆兴冲冲的回家,进了书房,找到心腹耳语几句。
朴半城在京里哭了一天,毫无效果。
吴王斥责了藩国的使臣,谁敢管?没看老皇爷都没说话么。
甚至一些人心里还在嘀咕,老皇爷莫不是想征伐高丽,让吴王出来打前站?
累了一天,刚在礼部给他准备的住处坐下,忽然一礼部官员上门。
来人直接开门见山,“若朝廷真正征伐高丽之心,你问别人都没用,该去武将世家那儿,才能探出些风声。”
朴半城一拍大腿,恍然大悟。不过随即犯难,问谁呢?大明武将勋贵数不胜数,可是他一个不认识。
来人又告诉他,“曹国公李景隆,乃是皇明的亲戚,那人脾气好,人缘好,你上门去问,兴许能问出点什么?”
就这样,朴半城又连夜给曹国公府递了拜贴。
随后,在李景隆的书房,见到了这位大明皇帝外甥的儿子。
一见李景隆,朴半城心赞叹,真是昂扬的汉子,一表人才。
“高丽下官朴半城,见过曹国公!”
“快快请起!”李景隆一身便装,笑着亲手扶起来,“原来是客人,不必多礼。”说着,又道,“请坐,来人上茶!”
仆人奉上香茗,阵阵清香。
朴半城看着茶碗里的茶叶,赞叹道,“上国风华果然不同凡响,这等瓷器,这等好茶,让人不忍下口!”李景隆家豪富,所用的是上等景德镇的青花瓷器,茶叶都是江南上等好茶。茶叶遇水,在青花茶碗好似淑女一般舒展腰肢,还没喝就已经够赏心悦目。
“回头叫人给藩使包几斤!”李景隆笑问,“这么晚了,你来我府上何事?”
朴半城再次起身,长揖到底,“是下官冒昧,只是请公爷体谅下官之心。今日下官奉旨觐见吴王.........”
“我知道了!”李景隆出言道,“你是怕,大明发兵打你们高丽?”
“正是如此!”朴半城急道,“公爷,高丽对大明恭敬之心,天日可表!”
“嗯,你们在辽东侵占土地,也他妈天日可盼!”
李景隆心里骂了一声,他虽然不成器,可也是大明将门之子,对这些藩人也很是看不上眼。
“这事吗!”李景隆心里骂着,脸上却显得很纠结。
一看这副表情,朴半城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赶紧继续说道,“不知公爷可否帮着说几句话,或者请陛下接见下官也行!”说着,压低声音,“高丽上下必然仰仗公爷的恩德,在下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李景隆心一动,“要发财了!”
“嗨!”李景隆开口道,“是有这么股风声!”
“啊!”朴半城惊呼,差点失手打翻茶碗。
“不过,不是皇上老爷子的心思!”李景隆继续说道。
“是吴王殿下千岁?”
“也不是!”李景隆开始卖关子。
朴半城从袖子里摸出几张金票,悄无声息的递过去,哀求道,“公爷救救高丽!”
大明此时商业发达,尤其是江南一带,金票银票已经开始具备雏形,并且信誉良好。
李景隆一看龙头大票上抬头的数字,心里顿时笑开花,看模样怕是黄金两千两。
“你这是干什么?”李景隆佯装不悦,“咱们第一次见,你就来这个?”
“公爷!”朴半城直接跪下,“下官真是求告无门了,还请公爷告知实情,下官日后定有重报!”
“我这个人就是心软,听不得别人求我。其实这个事,完全是你们高丽咎由自取!”李景隆说道,“你们在辽东那些破事,你以为真能瞒过大明朝廷?”
“那.....都是无主之地!”
李景隆脸色大变,冷笑,“以前,这话你敢跟大元说吗?”
朴半城赶紧道,“下官乱了分寸,公爷莫怪!”
李景隆叹口气继续说道,“两国邦交讲究的是心诚,你们呢?一边上表,一遍占地,让大明怎么想?老皇爷和吴王暂时是不想动你们,可是别人呢?”
“别人?谁?”
“我问你,大明朝多少武人勋贵世家?”
见朴半城面有迟疑,李景隆又道,“公侯伯男加起来好几百,都是死人堆里滚出来的好汉。”
“这和高丽有什么关系?”朴半城不解。
“你们高丽国主怎么选你这么一个笨得瓷实的?”李景隆笑骂,“我们这些人,靠什么富贵?”
朴半城想想,“打仗?”
“对了!”李景隆一拍巴掌,“可是现在大明只对着北元用兵,军工都在边疆塞王和蓝大将军等那样的人物的身上,僧多肉少,其他这些将门捞不着仗打,富贵还能长久吗?”
见对方若有所思,李景隆又道,“再说,就算是富贵,也是这一代人富贵。不打仗捞取军功,子孙后代怎么办?柿子捡.........你们高丽既然有触犯大明的地方,这些人为了捞军功,能看你们顺眼吗?”
“您是说?”朴半城似乎懂了。
“所以呀,这些捞不着军功的人,天天在吴王殿下耳朵边上撺掇,你说殿下对你们还有好印象吗?”李景隆给了对方一个,你明白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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