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胡观想想,开口道,“我们家老头子活着时候,其实不大理会旁人。别说李胡两人,就是勋贵圈子中也不大走动。不像别人似的,挖着心思想着什么联姻攀关系,也不跟太上皇求这要那的!也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对呀,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南康公主又低声道,“所以你以后给皇上办事,就谨记一点。凡事都听皇上的,就错不了!”说着,忙继续道,“嘴也要严!”
“我嘴最严,这些年凡是进我耳朵的事,我就没对别人说过!”胡观笑笑,“当然,除了你之外!”
“真涉及到给皇上办的事,你以后也别和我说,烂肚子里!”南康公主笑道。
“那怎么行?你是我娘们,我不跟你说跟谁说?”胡观笑道,“再说了,就算我嘴上不说,万一晚上做梦说秃噜嘴了呢?”
南康公主心中甜蜜,靠着丈夫笑道,“那以后就分房睡!”
“那可不行!”胡观一把搂住妻子,低声道,“我这还想要老四老五呢.....你爷们少了那事,吃饭都没滋味!”
南康公主笑骂,“臭德行!”
就这时,胡观忽然想起了什么,“哎,咱们家老三呢?”
“老爷子留宫里了,我回家把老大老二也接进去!”南康公主笑道,“难得老爷子今儿心情好,想见见他的外孙们。”
“那我得下车了!”胡观一拍脑门,“咱俩不顺路?”
“你哪去?”南康公主问道。
“去....”说着,胡观顿住,再开口道,“爷们去哪,老娘们少问!”
“呦呵!”南康公主大笑,“可是抖起来了,这个威风哟!”
~~
胡观下了马车换了马,也没带随从,绕了个圈子朝锦衣卫镇抚司走去。
他们这些勋贵子弟对锦衣卫的观感很复杂,一方面他们是见过那些年锦衣卫如何抓捕功臣的。但另一方面,他们中有些人从生下来,身上就带着锦衣卫的世职。
“周王案的监督官!”胡观在马背上沉思,“我也不用问案也不用断案,但怎么审的犯人怎么说的都要记清楚,再想想里面有没有猫腻,回头一五一十的告诉皇上....”
正想着,前方街角忽然出现个人,骑着马站在原地。
四人目光相对,对面那人笑道,“巧了,在这遇见驸马爷了!”
“原来是曹国公!”胡观拱手,“您这是去哪?”
李景隆也是一个随从都没带,还穿着一身便装,两马靠近并排行。
“驸马爷这是刚从宫里出来?”李景隆没回答对方的话,而是一张口就是下意识的套话。
“没!我这准备回家!”胡观是笨,但不是缺心眼。尤其是面对李景隆这种他心里格外小心的人,更是一开始就存着防范。
说来也奇怪,他是羡慕李景隆,但他不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贵府不是在那边吗?”李景隆指着另一边笑道。
胡观笑笑,拍拍战马的脖子,“这不是为了它吗?上好的河套骏马,跟着我整日都动不了几步,不好好溜溜这马就废了!”
“一匹马而已,回头我多送驸马爷几匹!”李景隆大笑。
“别,无功不受禄,你那玉观音我一晚上都没睡好觉!”胡观笑道。
“呵,你也是没见过什么东西了!”李景隆心中颇有些看不起对方。
不单是他看不起,其实他们这些勋贵二代的圈子里,对胡观多少都有些瞧不上。打小就是榆木疙瘩,三竿子捅不出一个屁来。若不是命好娶了公主,现在最多在家当个富家翁而已。
他心里是这么说,但嘴上又是另外一回事,“您看,都说了给孩子的,您这也太小心了!”
胡观大手整理下斗篷上对扣子,眼看在转一个街角就是锦衣卫镇抚司了,当下拱拱手,“那个....我骑马出城溜溜去,曹国公回见!”
“驸马爷慢走!”
李景隆勒马停在原地,见胡观走远,又四下看看,掉转马头直接进了镇抚司所在的长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