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事?”李景隆又问。
朱棣犹豫片刻,“是有个事儿问你,咱们自小相识,你也知道孤的脾气,平日半点不求人,所以呢......”
“你是脾气怪,跟你合脾气的怎么都行,跟你不对路的,怎么都不行!”
李景隆心中腹诽一句,脸上装傻,“千岁要问什么事儿?”说着,笑笑,“您是王爷呀,您都办不了的事儿,臣能有什么好辙?”
见他这样,朱棣真想当场拂袖就走。
可还是忍耐下来,皱眉道,“方才皇上和孤说,有人.....”说着,压低声音,“有人挪用军饷.....皇上说的含糊,孤也没听清楚没细问。你.....知道是谁不?”
顿时,李景隆瞪大眼睛张大嘴,好似听到天方夜谭一般,“啊?有这事?”说着,赶紧又惊恐的看看左右,“这事....下官哪知道的?”然后,又说道,“您觉得这事,是下官能知道的吗?”
其实他心里偷着乐呢。
“老子就不告诉你,嘿,就不告诉你!”
他嘴上说不知道,可是眼神骗不了人。
朱棣当场大怒,“李九江,你他妈说不说?”说着,挽起袖子来,“信不信,本王给你丫扔池子里去?”
李景隆忙后退几步,当年跟着皇子们读书时的痛苦记忆被瞬间唤醒。
“别,王爷.....下官怎么说也是国家大臣,您讲点....”
“今儿本王就他妈不讲理了,你说不说?”朱棣上前,铁手直接抓住李景隆的胳膊,“李九江,你小子是不是忘了以前......”
“下官是真不知道!”李景隆感觉胳膊给老虎钳卡住,疼得脸直抽抽儿,“王爷放手。”
“我他妈.....”朱棣刚要抬腿,然后忽然顿住。
如今毕竟不是以前了,李九江也不是当年的李九江了,他朱棣如今也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于是带着几分气急败坏,还有几分失落,放开李景隆,“滚滚滚,亏我他妈还让老大进京之后,给你家送了冬礼,你李九江就市侩去吧。”
说着,头也不回大步朝外走。
李景隆瞅瞅他,突然鬼使神差的开口,“燕王留步!”
“咋地?”朱棣回头,横眉冷对。
李景隆上前半步,笑道,“王爷的北平府,是不是也有大钱庄盛恒达的分号?”
朱棣怔住,这种事他从来不关心的。
“王爷要是有私房存在那,赶紧取出来!”李景隆笑道,“您刚回京不知道,盛恒达票号不知得罪谁了,如今正闹饥荒呢?”
说着,压低声音,“听说是中原的回款不及时,还在武昌被人把运票银的船给扣了。”
“那他妈跟本王......”说着,朱棣马上懂了。
正色看着李景隆,颔首道,“人情孤记下了。”
说完,大步流星转头而去。
他走远了,李景隆忽然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告诉他干嘛?你神经病?”
骂了自己一声之后,整理下衣服朝乐志斋走去。
刚迈步进去,突然被吓一激灵。
就听二楼公事房中,朱允熥怒骂道,“兀那缅甸蛮子,这时候闹事给朕上眼药?给脸不要脸,传旨给沐春,集合大军剿了那厮!不,抓来京师,午门献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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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朱棣朝老爷子永安宫那边走,一边走一边心里怒骂。
“老五老六两个混账!”
李景隆的话他已经听清楚了,又是钱庄又是扣银子的。那皇上说的挪用军饷,除了这两人就没别人。
老六楚王也就罢了,朱棣自小和他关系也就一般般。
他这位六弟,小时候就有些自认在兄弟们高人一等。他生下来那天,正是老爷子打下了楚地,高兴之余随口说了一句,子长以楚封之。
楚王的死活朱棣不在乎,可是五弟周王......
这时他正在太监的引路下走在深宫的夹道中,还未到老爷子的永安宫,就见到前方无数的人簇拥着老爷子和一大群藩王,好似在遛弯闲逛。
朱棣抬眼望望,此地正是他们这些藩王们,少年时住的地方,东六宫皇子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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