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冯胜的眼神,俨然就是在说曹傻子你他娘的会不会说话。
故太子,是老爷子的禁忌,大伙甚少在他面前提起当年的旧事。
老爷子却依旧笑眯眯的,低头再看看斤,“人啊,都是命!标儿福薄,先走一步。”说着,叹息一声抱紧斤,“可上天还是待咱不薄的,咱的大孙大乖孙,都是万无一的好孩子!”
“那是那是!”曹震赶紧竖起大拇指,“您的种还能错!臣家里那些小畜生,都随了臣了,整日除了吃喝玩乐之外就想着打架斗殴,正事是一点不干!”
就这时,斤拽下老爷子大襟,眼神清澈透亮,“老祖,孙儿想吃田鼠,烤着吃!”
不等老爷子说话,曹震噌的站起来,对周围喊道,“老哥几个还愣着干啥,太子爷要吃田鼠了,赶紧的!”
说着,又舔脸笑道,“皇爷,方才您赏的洪薯那味儿不错。臣估摸着,要是跟田鼠炖一锅,给您下酒绝对错不了。”
“你这杀才!”老爷子笑骂,“亏你想得出来。”
曹震大笑道,“洪薯炖田鼠,吃了打死虎!”
“滚滚滚!”老爷子笑骂摆手。
这时,朱允熥也从远处走来,周围的老杀才们见状,赶紧散开。
老爷子也把斤交给李琪,小心的剥着烤洪薯的皮问道,“你那边又有事?”
朱允熥笑道,“没什么大事。”
“还没大事,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的人跟狗撵似的沁沁着脑袋办差去了。”老爷子斜眼道,“神情好似吃了三斤狗屎一样。”
“地方上出了几桩案子.....”
“冤案?”老爷子问。
朱允熥点头笑道,“什么都瞒不住您老!”
“这可不是小事!”老爷子神情严肃起来,“只要涉及到公道二字的就没有小事,咱们当皇上,不能让天下人吃饱,但起码要给天下人公道。”
“孙儿谨记皇爷爷教诲,已经责成刑部大理寺公审。”朱允熥也郑重的说道,“谁不给百姓公道,孙儿也不给他公道。”
“就这么干!”老爷子说着,把洪薯丢嘴里,“你也大了,做事自己心里有谱,咱不能总是叨叨个没完。不过还有件事,咱先替你拿了主意。”
“瞧您说的,不管何事您做主就是!”朱允熥笑道。
“大事!”老爷子大手挠挠头,“斤读书的事!”说着,对身后伺候的朴不成说道,“叫人过来!”
“是!”
斤是到了入华殿读书的岁数,这孩子性格有些跳脱,正该有严师教导。
不过之前朱允熥提议了几个人,都被老爷子否了。因为他提议的,多是朝实干派的老臣。这些人做官做事都是万里挑一,但做学问却差了点。
其实朱允熥看重的就是这些,皇太子又不考状元,何必费心学什么经讲义圣人学说。宋徽宗唐后主等人倒是学的好,隋炀帝也学的不错,可最后什么下场?
皇帝,必须要务实且知道民间疾苦。
再说了,作为储君,斤更要学习的是如何用利用圣人的学说来巩固统治,可不是什么风花雪月诗词歌赋。
可是老爷子这事乾纲独断,朱允熥也不敢多嘴。
老爷子话音落下没一会儿,朴不成带着三位面容儒雅,长须飘飘的臣过来。
“臣张显宗!”
“高逊志。”
“杨淞!”
“叩见太上皇,皇上!”
“原来是他们三个?”朱允熥心暗道。
看到这三个人,朱允熥就知道老爷子在给斤挑选老师的事上,当真是煞费苦心。
张显宗如今是翰林院侍讲学士,国子监祭酒。
他是洪武二十一年的状元,出身贫寒的农家子弟,自幼便有神童的美名。和其他喜欢空谈的清流不同。此人沉默寡言,不与人结党,行事稳健。
这人其实早就简在帝心,国子监因为有太多的勋贵官员子弟,所以学风不振。他上任之后马上革除弊端,铁腕整顿国子监的风气,甚至把几个不听话的学子,直接开革出去。
朱允熥心里早就盘算着委以重任,即便老爷子不选为华殿学士,他也要升此人为礼部侍郎。
而且他还知道,这位张显总在历史上也是赫赫有名。
因为他是首任交趾(越南)布政使,且因为积劳成疾累死在任上。
/7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