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燕家历代家主呕心沥血,没有一日不梦想重现我燕氏一族昔日荣光……”
说到这里,老夫人声音柔和了些许:
“说起来,咱们燕氏有史以来,还是第一次出了个亲王,霄儿,你父亲走得早,但他在天有灵,定也跟为娘一样,为你骄傲。”
“只是……你该明白,燕氏如今只有你这一根独苗……”
她说着,眼眶渐红,声音也越发忧愁:
“娘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看看你这些日子都成了什么样子?难道你要因为一个弃你而去的女子,让咱燕家断了后不成?”
燕霄双拳捏紧,闭了闭眼,低声道:
“母亲教训得是,儿子明白了。”
老夫人眼底透出一丝心疼,重重叹了口气狠心道:
“你向来懂事,从未让娘操心过什么,可这一次为娘不能看着你再这样消沉下去,纳妃之事,娘就替你作主了,你可有异议?”
燕霄沉默了许久。
老夫人几次欲开口,终是没有催促,静静地等着。
终于,燕霄低声道:
“是。”
……
……
三日后,镇南公府。
叶青绾用过早膳,习惯性地去了书房站着练字。
她一手大字铁画银钩,带着几分杀伐之气,落笔洒脱飘逸,乍一看全然不象出自女子之手。
正写着字,院内传来脆生生的说话声,乍乍乎乎的令叶青绾手上动作一顿。
她秀眉微挑,放下笔走到门口,就见一身红裙的沈衿衿如一团火苗般朝这边飞奔过来。
如今天下太平,皇上又不兴从前制衡那套,对手握重兵的武将不但没有各种牵制,相反给予很大的信任和倚重。
镇南将军也因护国有功,封了国公之位。
正因如此,叶青绾也没有回到军中,而是留在京城,也能多陪陪祖母和母亲。
自打在宫里一起保护小公主那夜起,沈衿衿就常常来找叶青绾玩。
据沈衿衿自己说,跟那些娇娇柔柔的千金大小姐相处实在没意思,一点共同语言都没有。
还是跟叶将军一起,出游、打猎、切磋武艺有意思,哪怕是不出去,耗在书房里喝茶聊天谈谈兵法也挺好。
虽说沈衿衿的性子爽朗不拘小节,但今日这乍乍乎乎的劲似乎有些过了。
叶青绾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你这是怎么了?”
沈衿衿一溜烟跑进书房,端起叶青绾没来得及喝,都有些凉了的茶一口喝了下去,这才拍着胸口顺了顺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她胳膊撑在书桌上,拄着腮帮子看向叶青绾,突然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眼:
“你这边没有什么事发生?”
叶青绾越发摸不着头脑:
“没有啊。”
除了宁阳这丫头明显不正常,还能有什么事?
沈衿衿一挑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看来我来得还是挺及时的,估计等等就该到了。”
叶青绾见她一脸卖关子的模样,干脆不再问,走到书桌前拿起笔,淡定地开始继续练字。
沈衿衿:“……不是,你难道都不好奇到底是什么事吗?”
叶青绾铺开一张新纸,头也不抬道:
“你不是说等等就该到了吗,迟早都会知道,不急于这一时。”
沈衿衿:“……”
行吧,都忘了叶大将军向来是这个性子,想吊她的胃口是奢望了。
她站起身凑到叶青绾身旁,眼前一亮:
“好字!诶……这不是皇后的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