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是谁!国师你手上的字条就是铁证!林静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来,你还要包庇她吗!”
国师看了她一眼,淡声吩咐白义:
“把世子叫醒,问问他是何时拿到的字条。”
白义应声而动,一把薅起李显的领子,左右开弓就是几个大嘴巴,直接把人给打醒了。
李显迷迷糊糊地睁眼,药力仍没消退,朦胧的眼神看得白义一个激灵就点了他的穴道,这才开始问话。
一问之下,便知李显是昨夜接到的字条,他还色眯眯地补充道,字条拿到手的时候还没干透呢,那珍珠墨的香气撩人极了。
白义有些担心地看了林静一眼,珍珠墨正是她每日用来练字的墨。
这丫头整天绷着脸,谁也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该不会真能做出这种事吧……
却见国师神色浅淡地对一旁的小太监说道:
“可有纸笔?”
小太监连连点头:
“这屋内便有,只是给下人用的,有些粗糙……”
“无妨。”国师淡然道。
然后他转向林静,将陆灵儿那张写着“国师有危险”的字条递给她:
“照着这个写一张。”
林静毫不犹豫地接过字条,福了福身便进了屋。
陆灵儿咬了咬嘴唇,幽怨地看着国师:
“到这个时候你还怀疑我说的话?那如果她写出的字迹跟字条上的一样,你待如何?”
国师静静地看了她片刻,淡声道:
“若果真如此,本座便把她交给你,任凭处置。”
仅仅一墙之隔,林静将这句话听得一清二楚,她正在拿笔蘸墨的手微微一顿。
漆黑的大眼睛黯然了一瞬,便又恢复了平静,落笔写了起来。
不多时,林静拿着写好的字走了出来,双手呈给国师:
“公子,写好了。”
国师接过扫了一眼,毫无意外地看见,那字迹比陆灵儿当做证据的字条好上太多。
他正要将纸递给陆灵儿,突然面色一凝,目光定定地落在一个字上。
片刻后,他微微眯起眼看向林静。
只见她垂眸而立,一如既往地脊背笔挺、神色平静。
明明瘦弱得如一棵小草般,仿佛一阵风便能吹倒,却永远沉静淡然,让人莫名觉得,无论多大的风浪也无法将她击溃。
国师淡漠的黑眸下,隐隐有波澜欲起。
陆灵儿误会了他的表情,心中冷笑,等不及地上前一把将林静写的字拿在手中,怒气冲冲地说:
“怎么样,现在是不是无话可……”
她的话说到一半就顿住,不敢置信地看着纸上的字,惊叫道: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是你写的!”
一旁的小太监恭恭敬敬道:
“禀三公主,这字确实是这位姑娘写的,奴才亲眼所见。”
陆灵儿的脸色渐渐变白,身子微微晃了晃。
丰郡王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体贴地上前扶住她,柔声说道:
“你没事吧?看起来此事是一场误会,说不定想害你的另有他人。”
陆灵儿浑身一抖,猛地甩开他!
“不对!一定是你这个贱人!这字条肯定是你雇人写的!就是你要害我!除了你不可能有别人!”
她尖叫着,目露凶光就向林静冲去!
国师眸色一寒,将林静拉到身后大袖一甩,一道劲风击出,冷声道:
“三公主无凭无据,这是硬要构陷我国师府的人?”
陆灵儿被劲风甩得整个人都向后踉跄去,被丰郡王接进了怀里。
她的脸上血色退尽,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国师冷冷扫了她一眼,转身道:
“我们走。”
林静站在原地没动,却轻声开口:
“公子,既然是南禹的嫡公主被人陷害,您身为国师总不能置之不理,这字条到底出自谁手,您真的不打算过问吗?”
国师停住脚步,略带深意地回头看向她。
陆灵儿听了她的话,眼底却闪过一丝慌乱,尖声叫道:
“用不着你假好心!国师既然如此对我,从此本公主的事再也不用他管!”
国师淡声道:
“听到了?走吧,你不是想参加宴会么?”
林静这才迈步,白义拎起神志还有些恍惚的李显,打算找人先解毒,再看如何处置这小子。
直到几人彻底走远,陆灵儿才长长出了一口气,猛地就想推开丰郡王。
丰郡王这会儿已全然不是刚刚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一把将她紧紧抱住,心情十分愉悦地说道:
“本王可是按你说的做了,你答应本王的事,什么时候兑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