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安北侯也终于注意到,赵静萱身下流了出血。
安北侯目眦欲裂!
“静萱!”
厅里兵荒马乱中,安北侯也顾不得什么,抱起赵静萱朝淮阳侯府的人直吼:“快去找大夫!快去!”
淮阳侯连声道:“已让人去了,去了!”
安北侯看着紧紧闭着眼,疼得脸色惨白惨白的女儿,只恨自己为什么方才不多照看一二!
……
淮阳侯府后院的某间罩房中,血腥味一阵阵的往外飘。
众人坐在罩房外头的隔厅中,焦急的等着里头大夫施针救人。
安北侯脸青似铁。
王秉秋也知道自己闯了祸,跪在那儿,啜泣个不停。
“娘……”白耀宗有些害怕,王秉秋紧紧的抱着白耀宗不撒手。
她知道,这大概是她唯一的护身符了。
安北侯实在是心烦意乱的很,他吼王秉秋:“哭哭哭,你哭个什么劲!我女儿还没死!我女儿要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陪葬!”
王秉秋被安北侯身上的杀气所摄,吓得一哆嗦,抱着白耀宗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了。
庄云黛掀了帘子,从里间出来,安北侯急得立刻迎了上去:“黛黛,静萱她怎么样了?”
他看着庄云黛身后端着一盆盆血水鱼贯而出的丫鬟,整个人都是紧绷的。
庄云黛抿了抿唇:“师公别担心,静萱姑姑的性命没什么大碍,就是……”庄云黛顿了顿,也是有些难受,轻声道,“静萱姑姑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什么?!”
白方臻面如白纸,一个踉跄,跌回了座位里。
淮阳侯跟淮阳侯夫人脸色也不大好看。
庄云黛看向淮阳侯夫人,特特加了一句:“大夫说了,胎儿已经快四个月了,隐约能看得出,是个男孩。”
淮阳侯夫人那模样,简直如丧考妣。
“静萱……静萱怎么不早说……”白方臻喃喃道,他抓着自己的头发,显然也是崩溃极了。
庄云黛冷声道:“因为静萱姑姑也不知道!她虽说月事不准,但身子向来康健,这个孩子在静萱姑姑肚子里又乖巧的很,从不折腾,哪怕是从北疆一路到了京城,这个孩子也从未折腾过静萱姑姑半分!她哪里想得到自己是怀孕了?——但饶是孩子再稳健,再不折腾人,静萱姑姑到底也是个怀孕的女子,先是经历了丈夫负心,婆婆苛待她的孩子这等痛事,而后那花梨木的屏风又重又厚实,砸到她肚子上——这就是再稳健的胎儿,再康健的女子,也架不住这样啊!”
庄云黛说的,安北侯老泪纵横:“我的静萱啊……”
白方臻脸色难看至极。
他突然一个暴起,快步走到王秉秋面前,就是一巴掌:“你个贱人!”
王秉秋尖叫一声,半边脸颊迅速红肿起来。
白耀宗吓得放声大哭:“不要打我娘!不要打我娘!”
淮阳侯夫人又急又心痛:“臻儿!看顾着点!耀宗他还小,别伤到他!”
白方臻举起的手,迟迟落不下了。
庄云黛对此根本不意外。
她冷冷一声嗤笑:“你打这个女人又有什么用,若非你不当那个负心寡义薄情汉,今日之事,又何至于此!”
白方臻满脸灰败,踉跄几下,说不出话来了。
安北侯猛地抽出了腰间长刀:“你们淮阳侯府的人,我不会放过。但今日,我要这个女人,给我未出生的外孙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