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号上,阿璞抹消了那孩子记忆中可怕的部分。椞温柔的抱着小女孩,将她轻轻的放在床上,调暗灯光,悄悄退出房间,回到驾驶舱。
“现在,回去?”他问。
邵棠却盯着舷窗外的遥远处的修斯瓦。
【阿璞,墙角有什么?】她问。
阿璞拒不回答。
邵棠于是对椞说:“我要再下去一趟。”
她拧身朝后舱去。
【邵棠,回去吧,就到这儿吧……】阿璞叹息,【听雷诺的,适当的收手吧……】
【可那已经是,】邵棠的脚步不曾停顿,【不可能的事了……】
邵棠再下到修斯瓦的梵冈区,已经接近黎明。她第二次下到那地下室,来到那间小小的囚室。
囚室里有床、洗手池和卫生间。她扫了一眼,迈步走向唯一一处空着的墙角,单膝跪下,一手撑着墙壁,俯身去看。
她这个姿势维持了很久……
很久之后,她站起身,回到了大房间里。她拍拍那台智脑:【找到些什么?给我看看。】
她的话音不容违背。
阿璞于是将他在智脑里翻到的那些东西给她看。一帧帧画面快进着,不同的小女孩。她们都美丽精致。
也脆弱。
生命极致的脆弱。
【这不是你的错……】kua基生命浑厚温暖的精神力将邵棠层层裹住,【不是你的错……】
【当然不是我的错。】邵棠的眸中无喜无悲,那些画面在她黑亮的瞳孔中飞速的闪动,【但我知道,这是谁的错。】
邵棠走出大宅,天已经泛亮。她站在那豪华宅邸的屋顶,看着首都星圈的恒星,从修斯瓦的地平线上升起,刺目的光瞬间喷射过来。
却冲不净她瞳眸中的黑暗。
安家的大宅不在梵冈区,但离得也不算远。
这个时间,还不到槐起床的时间。但他突然就醒了。
落地窗的玻璃在他起床之前都会被智脑调节成隔光的状态,因此房间里是黑暗的。
黑暗中,他看到邵棠坐在他床边看着他。她的一只手甚至还搭在他赤/裸的肩膀上。
此情此景,透着说不出的暧昧。若在平时,槐那精/虫上头的脑袋里必然生出无数荒唐淫/荡的想象,可此时,他生不出半分遐思。
他想,她终于还是恼羞成怒,要杀了他。
因为邵棠身上的杀意,几乎就要凝成实质。强大的精神力像碾路机一样碾压着他的身体,他感到骨头都要碎裂了。全身除了眼睛和嘴巴,连小手指也动不了半分。
不知为何,他竟有种求仁得仁的感觉。他只遗憾,到死,也没睡到她。
可邵棠并不是来杀他的。她俯下身,离他很近,盯着他的眼睛。
她的声音很轻,说出来的话却很重。她说:“从蓝鲨帮到司法部的二把手,落差太大。我要,这中间的每一层阶梯,横向的,和纵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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