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蟠桃宴。这一次蟠桃宴,轩辕族来的是王子苍岩,神农族来的是王姬云桑,高辛族来的是王子宴龙。
云桑到山上后,按照神农王的吩咐,把来往政事全部交给赤宸处理,自己十分清闲,她随意漫步,却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凹凸馆。看到轩辕妭坐在池边,呆呆盯着天空。
云桑十分意外,走近“嗨”了一声,吓得轩辕妭差点跳起来。
“你怎么会在玉山上?没听说你来啊!”
“说来话长,六十年前的蟠桃宴后,我压根儿没下山,一直被王母关在这里。”
云桑愣了一愣,反应过来,“你、你就是被王母幽禁的贼子?”
轩辕妭瘪着嘴,点点头。云桑坐到轩辕妭身旁,“我可不相信你会贪图玉山的那些神兵利器,究竟怎么回事?是不是中间有什么误会?”
轩辕妭耸耸肩,装作无所谓地说:“反正玉山灵气充盈,多少神族子弟梦寐以求能进入玉山,我却平白捡了一百二十年,全当闭关修炼了。”
云桑心思聪慧,自然知道别有隐情,不过如今她愁思满腹,轩辕妭不说,她也没心思追问。她望着眼前的水凹石凸,不禁长长叹了口气,“我正有些烦心事想找你聊一聊。”说完,却又一直沉默着。轩辕妭知道她的性子要说自会说,否则问也问不出来,不吭声,只默默相陪。
云桑半晌后才说:“自从上次和诺奈在这里相逢后,我们一直暗中有往来。”
轩辕妭含笑道:“我早料到了。”
“二妹瑶姬自出生就有病,她缠绵病榻这么多年,父王的全部关爱都给了她,我只能很快地长大,不仅要照顾刚出生就没了母亲的榆襄,还要宽慰父王。有时候看到瑶姬被病痛折磨得痛不欲生,父王跟着一起痛苦,我甚至在心底深处偷偷地想,瑶姬不如……不如死了算了,对她、对我们都是解脱。”
轩辕妭默默握住了云桑的手,母亲十分怜惜云桑,曾感叹这丫头从未撒娇痴闹过,似乎天生就是要照顾所有弟妹的长姐。
“三十年前,瑶姬真、真的……去了,父王大病,卧榻不起,几乎要追随瑶姬一起去找母亲,我一滴眼泪没掉,日夜服侍在父王身边,父王的病一点点好转,我却渐渐发现自己承受不了失去瑶姬,她看似孱弱,但总在我最需要时陪伴着我。”云桑看着轩辕妭,“你也生在王族,自然知道王族中那些不见鲜血的刀光剑影,榆襄秉性柔弱,很多事情我必须强硬。有时候,累极了,连倾诉的朋友都没有一个,只能呆呆地坐着,瑶姬会跪坐在我身后,解开我的头发,轻柔地为我梳理,药香从她身上传来,好似一种安慰;夏日的夜晚,我查阅文书,她会坐在我身旁,裹着毯子,慢慢地绣香囊;冬天时,她禁不得冷,却又渴望着雪,总是躲在屋中,把帘子掀开一条缝,看我和榆襄玩雪,我们拿个雪团给她,她就好像得了天下至宝,欢喜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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