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来,岛上林荫匝地,池边藤萝粉披,亭台馆榭、长廊拱桥彼此相通,行走其间,回廊起伏,繁花异草,水波倒影,别有情趣。亭台楼榭都有名字,取景入名,用名点景。阿珩不禁感叹,强盛也许一代就能完成,可修养却非要多代积累,轩辕的宫殿和高辛的比起来,就好似暴发户与书香门第,难怪高门子弟总是瞧不起蓬门寒士。
高辛王住在红蓼芦,两个老宫人正在服侍,看到阿珩进来,他们立即抹着眼泪跪倒,阿珩把小夭交给两个老宫人,嘱咐他们带着她出去玩。
高辛王躺于榻上,沉沉而睡,比上次更显苍老了,双颊凹陷,头发枯白。阿珩叫:“父王。”
高辛王听到声音,睁开了眼睛,勉强笑了笑,“你竟然来了?看来还是有人知道‘情义’二字如何写。”
阿珩不解,按道理来说她配制的“毒药”应该早就自行消解了,怎么高辛王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呢?她跪在榻前,捧起高辛王的手去查探他的病情,随着灵力在高辛王体内运行完一周,她又惊又怒,心沉了下去,原来另有新毒,已经毒入膏肓,无药可救。
高辛王看到她的脸色,微笑着说:“我早知道自己活不长了,没有关系,我早就是生不如死了!”
阿珩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自从嫁入高辛,高辛王一直善待她,把她引为知己,可她却让他从风流儒雅的翩翩公子变成了形销骨立的垂死老者。
高辛王说:“叫你来是因为有件事情一直放不下,本不适合求你,可少昊看得太严,思来想去只有你能进出这里。”
“父王,只要我能做到,必定尽力。”
“事已至此,没有人再能扭转乾坤,可宴龙和中容他们还看不透。少昊上次答应我,只要我出席瑶瑶的生辰宴就饶宴龙一命,可我不信他,如今他留着他们的命来要挟我,我怕我一死,少昊就会下毒手,你能帮我救宴龙母子一命吗?”高辛王的手哆哆嗦嗦地去枕头下摸,阿珩忙帮他把一方从里衣上撕下的布帛取出来,上面血字斑斑。
“把这封血书交给宴龙。”
高辛王又挣扎着脱下手上的玉扳指,放到阿珩手里。玉扳指化成了一个水玉盒,里面放着的居然是一只断掌,因为有归墟水玉保护,常年被高辛王的生气呵护,仍旧好似刚从身体上砍下。
高辛王说:“这是宴龙的手掌,他自小嗜琴如命,琴技冠绝天下,却断了手掌,无法再弹琴,我一直引以为憾,遍寻天下名医,想帮他把手掌续回去。”
阿珩说道:“父王,我会医术,可以帮宴龙把手掌接回去。”
“不必了,你把它交给宴龙就行了,我已经在帛书里叮嘱了宴龙,让他把断掌亲自献给少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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