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城一别已有一年多,此时再见袁彩英已留起长发,随行另有四人。
苏清石先是在南镇办了个接风宴,刚入夜后便陪着袁彩英在迎华街转了起来。走入其中后,袁彩英发现自己从前的思量还是狭隘了。
突然冒出的吸顶灯,改变不了这方地域的特质,许多门店里都有各色各样的壁灯和隆重推荐的吊灯,还有在滨城根本见不到的装饰灯。
这是袁彩英所见过最璀璨的长街,一片令人惊诧、惊艳的世界。
在这里,见得到奢华煌烨,也见得到古雅柔约,一步一步望着的时候,她的内心更加想瞧一瞧雷石灯饰了。
苏清石本打算明天再往村里,但袁彩英却说不以夜晚不见灯火,于是乎,他们来到了渡口。
这是一个仲夏之夜,自南镇泛舟至源三村,对于商贾而言,这样的时刻不会太多了。待架桥通路后,车轮取代船桨,许多风景再也不会走入眼帘。
夜的一种清籁,连绵着远处村落的灯火,像更惹眼的渔火,更令人畅怀。今夜无月,但有灿烂的星辰,把水光的涟漪衬得像珠露一般。
袁彩英和苏清石相对而坐,有风拂发、有光入颊,这一方清谧与安定,“何必沧浪去,即此可濯缨”,没有比这更能让人消去浮躁。她望向苏清石,那种沉沉然的厚实,让她倏然觉得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答案。
“今晚是不是看不到第三盏灯了?”
苏清石笑了笑,“倒是不妨碍再加订单。”
袁彩英也笑了,不过转瞬便见她双目一眯,“苏老板应该是有不小的心事吧。”
苏清石连忙摇头,这话让他担心照顾不周,“没有没有,心思都在灯上。”
袁彩英抿了抿嘴,“你知道我们做橱柜的,总是着重去想的是什么吗?”
苏清石讷讷道:“你这问的,都是我的盲区。”
“那可不一定。”袁彩英目光闪动,“如果把方角柜、亮格柜、多宝格做成一个系列,用相似的图案和技法,尽量做得浑然一体。那么不管有没有大名堂,都是有了新名堂。”
“我今天家家店店看了不少灯,单拿出一件都显得很出彩,可要是都放在一起,有的攀龙附凤,有的欧式造型。对于采购商来说,就没有必要在一家深入下去,东一家西一家,反正都是筛筛选选。”
苏清石很快深思下来,脑海闪过一抹提点,仿佛有些事最早便可以横向来思考。
“你看啊,就像这水面上,一艘画舫是美妙的风景,可大大小小的船只列队也会抓人眼球。拿鼓叶吊灯来说,根据我看到的资料,它属于单层枝形吊灯,顺着这个思路,在卧室里就可以有单灯罩鼓形吊灯。同时来说,这也是壁灯的方向。”
苏清石点头之际,袁彩英的想法他已非常明了,根本上就是风格二字。
但只要说到这两个字,苏清石的脑海便不由浮现出恰是被袁彩英看穿的心事重重。也是这般话赶话,让他不由问了出来,“那中式田园风,该怎么做成一个系列呢?”
“中式田园风?”袁彩英不由一怔,不明为何突然就跨到了这里。
实际上,这才是苏清石心心念念的头等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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