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主任,行业里我也听过一句话,外面的人总说,南镇灯饰大晴天,没了壁灯不见天。这并非刻板印象,而是我们确实缺乏一些尝试,当我们把客人请进来,怎么装点屋子就成了最重要的事。”
说话间苏清石把第二样材料拿了出来,没错,属于鼓叶吊灯的时刻来临了。
苏清石一边介绍一边展示,鼓叶吊灯在轮廓微调之前便已拿去送审,此时呈现的,除了吊灯的产品认证,还有效果图纸和现拍的彩色照片。
“灯饰的美感不该只是红橙黄绿,它总要表达点什么才更容易受人青睐,作为一个载体植入某一种传统元素,这才是我理解的门面,凭借吊灯才能更放大的门面。”
苏清石口若悬河,花鼓文化、绸带意涵、东方风韵、灯影匠艺,一股脑儿全出来了!
且不说曲国兵听得拆不了招,闵松岳先是伸长脖子,旋即向前挪挪屁股,最后干脆站在了苏清石身后。闵松岳连看连是点头,民间出湛技、浓墨绘传统,大乎商品之外、传乎文化之魂,当真灯饰好把式!
苏清石并未发觉,此时此刻,闵松岳颇有深意看了一眼曲国兵。曲国兵手心冒汗,心知这桩之后当真百口莫辩了。
不过他还是强自镇定下来,“苏厂长,不瞒你说,那些企业都是镇上商业公司推举的,这里面会不会……”
这话说得很微妙,看上去是说与苏清石,实际他所着眼却是闵松岳,用带着几分“体恤”的话,直言村里企业最过不去的关。既有可能把苏清石劝退,还能在老书记面前落一个“村人无魄力”的论断。
果不其然,苏清石顿了一顿,正当闵松岳也暗捏一把汗的时候,苏清石拿出来此行所备的第三样材料,正是雷石灯饰与滨城企业的直接交易存根。
“从开始到现在,雷石灯饰没有任何一批货是经镇办企业推销员之手,而是有直接的来往渠道。如果三十六馆是镇办企业一手操办,我可否理解为这一趟是拜错了庙?”
一个凶狠的皮球踢给了曲国兵,曲国兵已无缝可插,规模产量不在话下、产品层面吊灯开路,就连人皆赖之的渠道,对方都有自身的出路。最尴尬的是,看似随口的一言,捅破了商业公司这层窗户纸。
不得不说,人最强的有恃无恐,还得是“恃自我”。
但苏清石没有让这种沉静持续太久,“灯饰对村里的改观不比镇上差多少,我所在的源三村,灯饰厂把废旧的厂库都利用起来,村里有更多租收、村民有新的营生可干,鱼塘还在、桑树也在,这么一叠加,日子不就更好过了嘛。”
曲国兵沉吟又沉吟,“苏厂长,你的事我们会慎重考虑的,你先回去等消息,一个星期之内肯定给你答复。”
苏清石虽然知道曲国兵一个人做不了主,但他又担心一周又一周,距离开馆越近,事情便越没谱。有的时候,宁愿给一句“办不了”,也不想听到什么“等消息”。
可正这时,一只手忽然按在苏清石的肩膀上,沉稳有力,让他刚现的几分波澜又敛了回去。
闵松岳早已猜出苏清石把自己误做村领导,或许正是他把自己纳入己方阵营,才使得这场面格外铿锵。
这年轻人的音容言辞,只讲村里对比镇里的优势,无有一句横向得来的脱颖而出。在老书记看来,这是企业之外,更让人印象深刻的个人品质。
“我看你聊得差不多了,是不是到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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