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火山喷发,桑幼被烫得脑子发晕,热气顺着脖颈往上爬,不过没一会,冰凉刺骨的感觉自脚底攀升,瞬间压过燥热。
桑幼猛的僵住。
救命啊。
她的垃圾袋破了。
下大雨时,避免鞋子弄脏,套上垃圾袋最怕的就是两种情况,一是滑倒,二是垃圾袋破掉。
她怎么能这么倒霉?两种情况都碰上了?桑幼彻底摆烂,随便吧,她抬脚往前走了两步,哐啷哐啷的!
简栎城也哐啷哐啷的的追过来,还没开口,就听周砚说:“她滑倒了。”
“哦。”
原本对水量的感受还没这么深,结果走到上朝路前抬头看,简直被惊得目瞪口呆。大股大股的水从上往下倾洒,跟小型瀑布一样,还挺壮观。
“……”
回个宿舍,感觉比登天还难。
男生们原本想送她们到宿舍楼下,被拒绝了,理由是没必要。刚进宿舍大楼,桑幼就扯掉垃圾袋扔进了垃圾桶,无效保护,两只脚全湿,裤子也湿了一截。
林桥烟:“你全都湿了?”
“是啊。”
感觉冻得骨头都疼,桑幼边测体温边原地蹦,一进宿舍就脱了鞋子,然后翻箱倒柜找干裤子。舍友们全放假回家了,东西收拾得十分干净,室内显得空阔又寂寥,还特别冷。
估计是人少,呼出的二氧化碳也少。
冷死了。
桑幼收拾了一下去洗澡,洗完就跳到床上暖被子,这个被子居然也这么冷!她哆嗦了一下,拎过书包后,支开小桌子准备开始学习。
她想写一份英语卷,打开手机准备计时,弹出了桑落的消息。
小老弟:八号回家还是九号回家?
桑幼:九号早上。
桑幼:来接我谢谢,我的箱子需要你。
小老弟:哦。
她刚准备放下手机,突然灵光一闪,对着英语阅读拍了张照片,然后发给桑落:老弟,试试。
桑落:?
桑落:你是不打算当人了吗?
桑幼线上跟他互怼了几个回合,放下手机开始写卷子,十一点二十分,外边传来宿管阿姨模糊的声音,喊着要关灯了,她爬出被子关了灯,拎着小台灯重新上床,调到合适的光亮后,继续低头写。
一支笔,一张桌子,一盏台灯,足够她在夜里独行很久。
上辈子的高三,远比现在来得痛苦,她知道要去哪里,但是也深知自己的实力不足。那段时间,她情绪很不稳定,躁动不安之余伴随着焦虑恐惧,她几乎尝遍了所有能尝试的方法,不断结合自身转变,但还是不够,她还是走不到想去的地方。
老师总跟他们说,要把目标定在月亮之上,即使迷失,也是在群星之间。
她的目标确实是在月亮上,不过她人在地上,她飞不起来,只能仰望。
好在现在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即便她这次还是做不到,但是没关系,失败过一次的人已经长了经验。
她写完卷子订正完毕,才开始今日总结,计划好一切后,才安心躺下。
结果第二天一早起来,头要炸了。
大概是感冒了。
幸好不打喷嚏不流鼻涕,只是头疼,除了没劲儿外,也没其他影响。
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维持了几天,终于捱到了二月九号,一大早宿舍大楼就是一阵丁零当啷、哐啷哐啷响,桑幼起床后,才慢腾腾的收拾东西。
放假五天而已,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脏的厚衣服,床单被套枕头套蚊帐等一系列床上用品,还有什么?她思索着,绕着宿舍走了一圈,最终也没再添什么。
桑落早就等在了校门口,见她出来就接过行李箱。
这时街上已经有了过年的样子,街道两旁的景观树上挂满了红灯笼,顺着冬风荡出细微的弧度,天边的颜色是青白的,不算明媚,却也不算压抑,像是灰蒙蒙的网罩着刺眼的光,光总会被看到。
宴市不会下雪。
这个时节的温度并不算低。
“爸妈回去了?”
桑落:“嗯,前几天回的。”
“你的厨艺怎么样了?能做满汉全席吗?”
“……”
桑落冷笑一声:“反正饿不死你。”
不过,一回家,桑幼就心血来潮进了厨房,她以前是会做的,理论知识相当丰富,也有一定的实践经验,只是后来很久不做,有些生疏了。
“你去沙发坐着等我。”见桑落靠在厨房门边,桑幼开始赶人。
“你要做什么?”
“有什么菜就做什么呗。”桑幼去翻冰箱,“有鱼哎,那就蒸个鱼吧,哦豁,还有豆腐,弄个汤。”
她一偏身,就见桑落面无表情。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桑落,“那鱼死得冤枉。”
“……”
‘嘭!’桑幼狠狠将厨房门关上了。
半小时后,桑幼端着两个盘子出来,居然还在外边盖了盖子,看不清做成什么样。桑落要去掀盖子,被拦住了。
“有点,那什么,外相不是很美观。”
桑落:“没指望过能美观。”
“……”
桑落掀开盖子,整个人沉默了。
两个菜,一个蒸鱼,一个豆腐汤。
鱼躺在盘子里,睁着两个大眼珠,瞪着他。
豆腐汤,不见豆腐,只有豆腐渣渣,还是黑的豆腐渣。
桑落问:“……这个鱼为什么是绿色的?”
“蒸的时候放了香菜,染绿了吧。”
“豆腐呢?”
“火力太猛,轰的一声,碎成渣渣了。”桑幼迟疑道,“浓缩的都是精华,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