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想,徐霸如此不争气,竟被文鸯当场斩杀。
“唉,没想到,徐公明的孙子如此无用,这洛阳怕是难以攻取了?”王戎低叹一声,试图将徐霸这一次失利掩饰过去。算计别人大半天,结果却被人一下撞的人仰马翻,这心情实在糟透了。
“濬冲,你可还有什么好的招数?”王浑将头盔摘下,重重的砸到地上,不甘心的问道。
“京陵公,徐霸被杀之事,确实让人痛惜,不过,我们可速速告知徐胤,兄弟之仇,他应当不会坐视不理。”王戎眼珠子转了转,建言道。
王浑一怔,待回过神来,即醒悟道:“徐胤要报此仇,必调兵遣将猛攻洛阳,如此,则我军不需折损太多兵卒,就能捡一个便宜,濬冲不愧是鬼才。”
王戎会意的一点头:“这事成与不成,还要看徐胤的态度,这人久在荆州军中,战阵经验比徐霸要强得多,我们且等待些时日,再看结果。”
有学问的人一般分二种情况。
一是死读书,也就是说钻进书堆里出不来,碰到事情的时候,喜欢引经据典,拿古人的例子来解释今时之事。
二是活读书,谋略想法一个接一个,一环套一环,你入了第一个坑,却不想后面还有一坑在等着你。
徐霸已死,坑不坑已经无关紧要。
但徐胤还活着,而且是魏国手握重兵的大将,王戎当初提议游说徐霸,真正盯着的人就是徐胤。
——
龙门。
魏国征北将军、都督徐胤眼眸泛红,他刚刚接到徐霸在东门战死的消息,胸口只感到一阵悸痛袭来。
徐霸这个堂弟虽然浑不咎,但打小就跟在自己后面,感情与亲兄弟也没什么两样。
“文次骞,不看僧面看佛面,你明知徐霸是吾弟,还下此毒手?”徐胤咬牙切齿,一把将案上令箭抓在手里。
徐胤和文鸯虽然不熟,但也算是昔日同僚,这一次徐霸被杀,算是彻底的成了仇人。
荀頵在旁听的真切,急上前道:“都督息怒,徐将军驻军在南门,为何却到了东门与晋军合并攻城,这事情怕不简单。”
王戎自诩聪明,但魏国这边荀頵也是足智多谋之士,如挑拔徐霸出战这类的小伎俩,荀頵稍稍一想就已猜了个七、八分。
徐胤在荆州军担任第三把手多年,自也不是无智之人,经荀頵一提醒,即立即反应起来。
“王家小儿、竹林酒徒,竟敢谄我兄弟。”
徐胤怒骂一声,对王浑、王戎明着联合暗里拆台的把戏气愤不已。
荀頵见徐胤不再冲动,心中也是宽慰不少,想了想又谏道:“都督,我军将士多从荆襄一带征募,熟询水战而不习骑战,这洛阳再往北去,骑战不可避免,到时候我军以短击敌之长,是为不智。”
“故以頵之见,我军可暂先入驻许昌,并以此为根基,经营颖川、江夏等地,如此则进可谋江淮,退可保荆襄,是为万全之策。”
荀家世代在颖川繁衍,对汝南一带的情况知之甚详,在荀頵看来,洛阳现在已经火中之粟,晋国要保、汉国要取,对于实力还不足的魏国来说,与其取洛阳,还不如先取汝南。
徐胤想了想,问道:“主公前番有意北上洛阳之时,汝为何不力谏汝南之议。”
荀頵微微一笑,答道:“今吾向都督建言,而非向主公谏言。洛阳,天下之中心,主公有意恢复大魏,必以取洛阳为宗旨,与洛阳相比,汝南不过是弹丸暂息之地,不在主公考虑之内,所以,就算是谏了也是无用。”
“汝南于主公来说,是鸡肋,而于将军来说,则是张燕之黑山,将军若取了汝南颖川,千里伏牛山,进可攻,退可守,纵算这天下再如何纷争,也不伤将军之分毫。”
徐胤听荀頵这么一说,陷入沉思之中久久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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