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漆黑一片,无有灯火,俨然…许久没有人住,已经破败了。
黄月英轻轻的呼出口气,难免有些感伤,她又不喜寒暄,朝关麟开门见山:“襄樊一水之隔,若以水军足可以攻下樊城,何必定要向我求天文、地理、水利之法,引汉水倒灌樊城呢?”
这个问题让关麟沉吟了一下,他指着樊城如实解释道:“一是现在是枯水期,水位太浅,战船无法行于汉水,二是…黄夫人,这座不大的樊城里可藏着五万曹军!藏着包括曹仁、徐晃、于禁、庞德在内的一众名将…”
说到这儿,关麟顿了一下,沉吟道:“若是强攻,那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似乎,如此损失,只要夺下樊城也可以接受。可我这人就这缺点,看不得将士们无谓的伤亡、损失…如果能避免伤亡的话,哪怕是等七、八个月,等到涨水期我也愿意!”
关麟不是悲天悯人,而是亲身在这个时代经历过,经历过战场,他才会知晓,这个时代的兵士有多苦。
一将功成万骨枯真不是说说而已。
就拿此前关家军大败的那次去说。
若没有陈芥菜卤,就连一个小小的“破伤风”就能夺了大量将士的性命,这都是鲜活的生命,更重要的是关麟的兵。
更何况,明明关麟知道三年后是有一场长达十几日的霖雨天气的,是可以水淹七军大获全胜的!
关麟只需要照猫画虎,只要在今年能满足到引水倒灌樊城的几个条件,那就能避免巨大的伤亡,兵不血刃的取得胜利。
故而,关麟真没想过要强攻。
听着关麟的话,看着关麟面颊上表情的变化,黄月英感慨道:“想不到,你与那些将军不同,还是个悲天悯人的人,不过…你问我这襄樊气候的预测…”
言及此处,黄月英一边摇头,一边轻吟,“夫鸿蒙分判,阴阳始列,轻清上浮者为天,其质阳也;重浊下凝者为地,其质阴也…世上万物相交,阴阳推移,变化发展,无穷无尽,根本就没有相同的天时,也没有相同的地利与人和…基于此,你让我于今日就预判明年七、八月的天气?我如何能算准?”
这…
随着黄月英的话,关麟突然发现,他太年轻太单纯了。
想想也是,灾害天气…后世的天气预报都未必能预报准,更别说这个时代的黄月英了,关麟寻思着…看来他的期望有些太高了。
天气这种事儿,这压根没法预判!
正想改个方式不问暴雨了,改问如何挖通汉水?哪里建立蓄水池?如何引水倒灌?
这相当于把一个天文气象问题,改变成物理学问题。
不曾想…
黄月英的声音再度传出:“虽是无法预判,不过…倒还是有一些规律可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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