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知道…
当“利益”达到一成时,就有人蠢蠢欲动;
当“利益”达到五成时,就有人铤而走险;
当“利益”达到一倍时,就会有人践踏法律;
而当“利益”达到三倍时,甚至连上绞刑架…都毫不畏惧!
这个道理古今中外,均是如此!
而矿脉给此间每个人带来的收益,何止是三倍?
最寻常的矿工而言,每一日挖矿的收益比之“看门护院”多出十倍不止,十倍利益之下…不会有任何人,任何事能阻拦住他们的前进。
——敌人越残忍,他们越疯狂…
哪怕是冒着生命的代价,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也在所不惜!
轲比能彻底懵逼了。
这打的什么玩意嘛?
他的打法是残忍,可这种打法却是极其消耗气力,这根本不足够支撑他对抗这么多人,前仆后继的人…
很快,轲比能渐渐不支,在十个、二十个汉人对他的齐攻中,已经只能被迫防守,再没有最初时的悍勇。
他环望左右,他多么期待周围的弟兄们能够来帮他一把。
可举目环顾,四周乌压压的一大片都是汉人,他们鲜卑人早已不知道被淹没在了哪里,这是人海战术么?
哪怕是人海战术,这特喵的得有几千人吧?
轲比能就想知道,这几千人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的行进到这里?
汉人的边陲军都没有这样的组织性、纪律性!
是什么支撑这些民兵…如此悍勇、无畏?
有那么一瞬间,轲比能只感觉自己犹如日了狗了一般。
…
…
幽州与辽西交界处的卢龙寨,城楼上…
公孙瓒与魏延站在这里,举目眺望远方。
他们已经能看到不远处的火焰…
月色下,那鸟鸟升腾而起的浓烟,让人浮想联翩!
黑夜中,巨大的卢龙塞门关闭着,如同蛰伏的巨兽。
城楼上有守门的门吏肃立,本该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可无数甲士均围在城墙上眺望远方,议论声不绝于耳…
期间还夹在这愈发清晰的马蹄声。
“报…公孙将军,那些商贾如约放火将七处鲜卑的武器焚烧,更是将其战马放走。”
“报,公孙将军,那些胡狗乱作一团,以邓族长为首的南阳领袖,带着数千壮汉朝这些个胡狗的军帐冲杀了过去。”
“报…白马义从已经抵达敌军的后方,封锁住其退路!”
一道道的通传…
这使得公孙瓒原本就季动不已的心情,变得更加的亢奋与狂喜。
一旁的魏延握紧拳头。
“好啊…这仗打的,痛快,痛快…”
他这一声是由衷的呐喊。
这些年…面对鲜卑,汉人太憋屈了…当今天子在位的二十余年里,这狗日的鲜卑来劫掠了二十多年。
他们的“王”檀石槐更是公然脚板大汉,所有汉人…特别是汉家的汉儿,心里都憋着一股子怒气。
如今…
魏延呐喊一声,心头爽快多了。
“柳观主真乃神人哪!”公孙瓒感叹一声:“当初文长来到这里,告知我柳观主的计划,起初我还是质疑的,觉得民兵如何能对抗鲜卑?”
“可现在…呵呵,果然哪…在人心这一项上,柳观主比我看的要透彻的多,不佩服不行啊!”
“哈哈…”魏延也笑道:“柳观主不是说过嘛,抵御胡虏从来不是朝廷的战争,这是百姓的战争,是氏族的战争…”
言及此处,魏延轻轻的捋了捋胡须,不忘再度感慨一声。
“今晚,稳了吧!”
“倒也未必…”公孙瓒的眼眸凝起,“这次鲜卑派遣而来的可是檀石槐最器重的年轻将领,叫什么轲比能的,听说也是个厉害角色…他若不倒下,怕这场战斗会死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