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元义沉默,可大汉以孝治天下…他又是个大孝子,只能毫不犹豫的褪下上衣,任凭殴打。
刘氏也不啰嗦,提起柴杖就往马元义背嵴上抽挞!
啪…
啪…
柴棍入肉,疼…很疼,可他咬着牙,不做声,身后满是血迹。
“你知道错了么?”
“知道了!”
“还不快去把粮食给…给刘县令,给守军们吃了!”
“娘,不能啊…太平道不是咱们家的,大贤良师是不会同意的。”
“我打死你,打死你…”
刘氏的嗓音都有些哆嗦…她铆足了力气,又一棍子抽在马元义的背嵴上。
马元义的妻子不忍心看丈夫这么打,再加上,婆婆一棍比一棍用力,这么打是要出人命的!
妻子本想去拦…
哪曾想…就在这时。
街道上接连响起了震天动地的声音。
“乌桓人,撤了…撤了…”
“我们赢了,赢了…”
“涿郡守住了,幽州守住了…”
这一道道声音引起了无数的开门声,几乎所有涿郡的百姓都围到街道外…他们震天狂呼,他们加入了这些报讯士兵的队伍,要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传遍整个涿郡。
倒是…
刘氏,此刻…她已经有些哆嗦,连续卯足了力气的七八下,让她几近脱力。
此时听到涿郡守住了,她的双腿一个踉跄,竟是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马元义赶忙去扶…
“娘,你看…涿郡守住了,守住了…”
他本是高兴…
涿郡守住了,意味着他没事儿了,以为他娘没事儿了。
只是…
“滚…俺没你这狗一样的儿子,你跟俺滚…俺永远不要看到你!滚…”
刘氏咬着牙…
马元义一脸无奈,可眼看着母亲又要拿起柴棍去打他,他疼点儿无所谓,可…可不能累坏了母亲哪!
“要不,你就先出去吧…这里让我…让我来安抚娘!”
马元义的妻子也连连劝道。
马元义无奈的抬起头,最后看了看刘氏,“唉”的一声叹出口气,只得失魂落魄的走出房门。
屋外…满城都在庆贺,唯独他马元义…眼角的泪水止不住的留下来。
他…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竟…竟让母亲这般动怒,竟…竟让他有家不可能回。
最后回头看了眼此间屋舍,马元义无奈的摇头,骤然间…他感受到了一股皮开肉绽,撕心裂肺的疼痛。
这一刻,他的背嵴上全是淤青…亏得他年轻体壮,才生生熬了下来,可…比起这股疼痛,心中的痛无疑更疼十倍…百倍!
“唉…唉…”
除了唉声叹气外,他发现…他什么也做不了。
…
…
刘县令,刘县令!
几乎是同时,陶谦与张让疯了一般的冲到了刘备的行辕…
此时,刘备的身前张飞与简雍都在…
简雍已经进城,且把胡人撤退的消息告诉了他,刘备抬眼望向张让与陶谦,“张常侍,陶刺史此来,可是为了…为了胡人撤退一事?”
陶谦一把抓住了刘备的双手。“玄德,今日是…是第三十一日啊,奇迹…奇迹真的出现了!”
看着刘备澹定自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陶谦一阵钦佩…年少有为啊!
而从他的话语中能感受到,这一刻,他已经激动到极致…
反观张让,他眼睛通红,他喉头哽咽…
经历过这等命悬一线的事儿,他感觉自己宛若重生了一般。
“上天保佑,陛下保佑,咱们…咱们总算是活下来了!”
反倒是张飞挠着头。
他很鄙夷的扫了陶谦与张让一眼。
“这有啥,若是给够俺粮食,俺单枪匹马出去…也能捅了那乌桓丘力居一百个透明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