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这么一句,他朝所有人行了个“道”礼,本想再补上一句“无量天尊”。
又觉得这个时代好像不怎么合适,避免画蛇添足,索性迈步向前,啥也不说了。
众人默契的腾出了一条路,让柳羽与荀或徐徐离去。
反倒是天子刘宏这边。
他口中轻吟。
“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上善若水,羽儿是打算以柔克钢么?”
蹇硕听出了天子的意思,若是不搞清楚皇长子究竟在搞些什么,怕是天子要不得安寝了。
他连忙提醒道:“如今方才午时,距亥时还有许些个时辰。”
“先回去。”刘宏轻轻摆手,旋即转身上了马车,他不忘补上一句。“今夜亥时,玉林观!”
“喏…喏。”蹇硕连忙答应。
其实,根本不用吩咐,他心里清楚的很。
事关皇长子,事关擂台,陛下势必会微服夜游玉林观。
…
…
河东郡通往洛阳城的官道上,烈日炎炎下,一人一马在官道上疾驰,人和马的影子被太阳拉得好长,显得孤独、寂寥又沉重。
张飞骑在马上策马疾奔,他不累,他的马儿也累了。
渐渐奔驰的速度降了下来。
前面是一处驿站,张飞眼睛一亮,可很快,他的心再度提到了嗓子眼儿。
如今…郡国马尽数收入朝廷,莫说是驿站没有马可以换,就是能换,他随身也没带那么多钱哪!
可一旦停下来,那几时才能到洛阳?几时才能到玉林观?几时才能见到玉兰妹子的夫君!
“可难死俺了!”
张飞一敲脑门,因为太过激动,手上没轻没重,竟敲得自己一阵眩晕!
可…眩晕之中,他好像看到了驿馆门前,有一个公子走出,马夫给他牵来一匹上好的白马,论鬃毛比张飞胯下的这匹成色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嘿嘿,巧了!”
张飞嘴角一咧。
缺什么,这不就来什么了么?
他皮鞭连续抽打着马儿,马儿吃痛,速度又快了一分,“让开,让开…”张飞那咆孝的大嗓门接踵而出。
驿馆前的公子与马夫吓了一跳,只觉得一个黑漆漆的东西…骑在白马上,朝他们就要撞了过来。
下意识的闪开。
却不想,张飞手快且早有预谋,一把拽住了那刚出马厩白马的缰绳,带着它就往前跑…
所有人都傻眼了,他们懵在了原地。
似乎…好像,彷佛有一个黑汉骑着马冲了过来,然后众目睽睽之下抢走了他们的白马?
这…
这…
这啥情况?
还有王法嘛?
还有律法么?
“你这黑鬼,老子日你…”那驿馆前的公子先是一阵懵逼,回过神儿来时,自己的白马已经被掳走,他脱下鞋子就朝张飞砸去,可张飞一骑绝尘,官道上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正直错愕…
官道的尽头出现了一匹白马,正一边打着响鼻,一边疲倦的朝驿馆这边小跑过来。
俨然,是方才那黑汉子胯下的那匹…
“狗一样的东西,凭什么给老子换马!”
近距离看,驿馆前的这公子也是个粗犷汉子,暴脾气…“老子的‘白鹄’、“白鹄”…”
俨然他丢的马儿叫“白鹄”…
就在这时。
“子廉?怎么了?”
又一道声音从驿馆内传出,说话的是一个儒雅的男人,当然…儒雅外表下,他那裸露在外的,孔武有力的胳膊异常明显。
仔细去看,却不是沛国谯县的曹仁曹子孝还能有谁?
而他称作“子廉”的,自然便是族弟曹洪。
“子孝,我真是服了。”曹洪气不打一处来,“一大清早,我寻思着去遛下‘白鹄’。哪曾想,却被一个黑鬼把‘白鹄’给掳走了,却送回来这么一匹骨瘦如柴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