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人佩剑为尚,关于剑的争论、研讨不绝于声,上至朝堂、公卿府第,下至酒肆青楼、井水饮处皆有论剑之声,文的争个面红耳赤各不相斗,武的怒起拔剑斗个头破血流。自来京中,王越记不清自己参加过多少次这样的论剑,听得多了有些话背也能背出来了。
为了今日论剑,王越特意从国子监请了位监生教他如何言语,这两日连授课都让史阿代替,王越在高楼中背诵监生教他的话语。今次座次排在第一,王越环顾众人一眼,信心满满地开口道:“剑者,百兵之王,君子之器,携之轻便,佩之神采,用之迅捷,为世人所喜……”。
王越滔滔不绝地说了近半刻钟。吴少达等人暗暗皱眉,往日聚会论剑是王越不过三言两语,没想到他今日说了这么多,关键是话都被他说了去,让后面说的人说什么?
王越自觉状态不错,说完之后朝王允拱手示意,带着几分得意地扫了一眼吴卫、刘阔等人。王允微微颔道,面无表情地继续发问道:“何以驭剑,请试论之?”
吴少达等人大喜,原来王允并非只问一个问题,刘阔刘子强抢先应道:“禀大人,驭剑之道有三,分为运剑、行剑、意剑,所谓运剑……”
等刘阔说完,王允不置可否,又问道:“天下兵器众多,剑以何与诸兵争锋?”
这次众人不再相让,你一言我一语地陈述着自己的看法。除了王允外,上座中有人陆续发问,刘宇听到崔州平也问了个“剑术有何要诀“的问题,这个问题显然是相帮吴卫吴少达。吴少达立即眉飞色舞地谈了一盏茶的时间,而刘阔、陈忠等人都有人相帮,堂上发问人分明是事先有所准备。
王越的脸越来越黑,刚才的得意消失无踪,照这样下去自己怕是难以出彩,而吴卫等人背后有人出手相帮,自己想凭真本事出人头地怕又是一场空了。
酒宴进行了大半个时辰,堂上剑客差不多都开过口了,孔融在王允身后打了个哈欠,轻声对身侧的尚爽道:“都是些人云亦云的老生常谈,亏得王大人好性子,居然听这群武夫啰嗦了这么久,不如让他们斗上一场,谁赢了就选谁。“
“文举,你是圣人后裔,要不你出个题为难为难他们?“尚爽拈着黑须捉狭地笑道。
孔融少年时便名重天下,今年方才三十一岁,担任过司徒掾属、大将军掾属和侍御史等职,因与御史中丞赵舍不和托病在家,王允被天子委任为豫州刺史,专门请他出山相助,担任六百石的刺史从事。年少得志,正是意气丰发之时,闻言孔融朗声发问道:“天下万物皆出于五行之中,请诸位试以五行论剑?“
大堂内突然变得安静下来,王允端起酒杯以袖遮面,轻声笑道:“文举此问着实难为这些武夫了,他们至多知道剑属金,如何会以五行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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