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的暴晒加上缺水,士兵的嘴唇早已干裂开来,偶尔有汗珠流到嘴边便赶忙伸出舌头舔舐干净,生怕漏掉一滴。
虽然又苦又咸的汗水使人更加干渴,但能有短暂的湿润却也在精神上十分满足。
城上守军如此,城外袁军亦然,此时双方比拼的不仅是实力,更是毅力。
张辽一刀砍翻一名刚刚在云梯上露头的袁军,随即看向彭城方向,心中呢喃道:“若再不至,万事休矣!”
张辽不怕死,但他却不想这么早死。
作为将领战死沙场乃最高荣誉,但吕布的妻女皆在城中,一旦城破被擒,势必遭受凌辱,下场比死更加凄惨。
正因如此,张辽才会如此期盼援军快些到来。
“报将军!”
就在张辽分神之际,一名士兵大声喊道:“西门危急,请求派兵增援!”
守西门的是曹性。
张辽无奈只得命城中最后的五百士兵增援西门,从此刻开始城中再无可用之兵,真正的决战到了。
是生是死,一切只能看天意。
城外一直观察攻城情况的桥蕤,听到副将禀报西门北门皆进展顺利,哈哈大笑道:“今夜必寝于小沛城中也!”
笑罢当即下令,命从东门和南门各抽出一千士兵去攻打西门和北门,势必要从这两处城门破之。
城上张辽看见桥蕤将部分士兵调往西门和北门,虽然心中焦急却也无可奈何。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太阳慢慢偏西,但残酷的攻城战却依然在继续。
袁军从天亮开始进攻,已经快整整攻打一天,双方无论是体力或者毅力,皆已到达极限,比的就是谁能多坚持一会。
张辽麻木的挥舞着手中大刀,此时双臂无比的酸痛,但却依然在咬牙坚持。
忽然只听西边隐隐传来高呼:“城破矣,城破矣!”
张辽听此大惊,不知真假,唯恐士兵慌乱急忙大声喊道:“休要惊慌,此乃敌军之计也!”
就在此时,一名士兵跌跌撞撞的跑来,语带哭腔的说道:“启禀张将军,曹性将军被流矢所伤,无法指挥,如今袁军已经攻上城头!”
“什么?”
曹性乃八健将中最善射之人,不想却被流矢射伤,这让张辽大为震惊。
张辽看着城外群情激昂的袁军,目眦欲裂,情知小沛已不可守,刚想下令全军撤退,忽见到袁军后方一阵骚乱。
张辽急忙向远处看去,只见袁军后方不知何时出现一支大军,虽然天色渐暗,但仍能隐约看清帅旗之上绣着一个斗大的张字。
“是张郃!”
当张辽看清帅旗心中大喜,口中高呼道:“援军来也,援军来也,随吾杀!”
此时不仅张辽看清援军到来,城上的所有士兵皆看得清清楚楚,顿时一扫刚才的颓势,仿佛爆发出无穷的力量,顿时将趁机攻上城墙的袁军杀退。
城外桥蕤亦看到张郃领兵杀来,心中大恨。
此时西门已经被自己攻上城头,只要在有片刻的时间,整个小沛的守军都会溃败,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郃却领兵杀来,使得今日所有努力尽皆白费,真真气煞人也!
桥蕤之所以如此着急攻破小沛,就是担心张郃赶来增援,不想依然晚了半步。
如今大军攻城一天,士兵体力早已到了极限,面对生龙活虎的张郃大军,绝无胜算。
桥蕤亦是果决之人,知道事已不可为,亦不拖沓,当即下令撤兵。
张辽看着如潮水般退去的袁军,咧嘴一笑,神情放松顿时瘫坐在城墙之上。
口中呢喃道:“活着的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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