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从那以后,再没大皇子的消息,只留下一座空荡荡的寝宫,还有几个没了着落的太监。
这尽忠很上进,为了递交投名状,才铤而走险扇汤茹的耳掴。
小萤知道了这尽忠的来路,从一旁的书卷里抽出绢布:“孤搬了新宫,觉得庭院的花草不可心。不知宫里有没有这样的花草,若能种在庭前,才文雅。”
尽忠见太子不再算旧账,总算放心,可看了画后,又被太子拙劣画功震惊。他实在辨不出太子画的是韭菜还是什么,于是灵机一动说:“宫里住的都是贵人,草木移植都需内务司审批盖章子,免得有毒草混入,脏污了庭院。殿下若想寻,可以叫内务司送来草木登记的册子,满宫上下,所有草木的目录都能查到。”
闫小萤故意画得拙劣,她要查的是藏匿凤栖原的宫宇里看到的兰草。
若真像这尽忠所言,像那罕见异种兰草,一定会标注移植宫宇,那她就可以按图索骥,知道阿兄被幽禁之处,也好让海叔打探。
想到这,她表示自己有些怪癖,睡觉时不喜人近身服侍,屏退了尽忠后,自己换了衣袍,躺在了床榻上。
这床可比她以前睡过的床柔软多了,可是她无心享受,恨不得带着阿兄早点回去,跟自己的父亲和义父团聚。
义父教她兵书时,曾经说过“成大计当躬身入局”。
如今功夫不负有心人,阿兄的事情总算有些眉目,不负她以身入局,冒险留在宫中。
想到这,闫小萤翻身下床,抽了被子,躺在床板下。
这是她很久以前就养成的习惯。孤身在外,夜深眠宿客舍,在床底下总归比床上安全许多,而且耳贴地板而眠,可以早早听到周围动静。
如今深宫里,她这储君之位不知多少人觊觎,自应小心,入宫以来都是如此安歇。
可这搬入新宫的第一夜注定不甚太平。睡到夜半,宫宇寂静时,隐约有脚步声从地砖远远传来。
小萤猛地睁眼,迅速将耳朵趴在地砖上,确定有脚步声无疑。
随着门扉吱呀声,有个黑影飘进来,却并未走近。
她从床底望出去,看到黑影来到床边安置的落地香炉前,似乎挪动了香炉盖子,稍微停留片刻,便又原路折返悄悄出去了。
当门合上时,一股子说不出的香味弥散开来。
小萤屏息钻出床底,迅速扯过盆架上的巾布,用水打湿后掩住口鼻,来到了香炉前。
她久浸江湖,怎么可能闻不出这下作味道?分明跟蒙汗药是一类的。
若是伴着此香而眠,只怕她明早要一睡不起,就算被人弄醒也是浑噩不堪,无法清醒去见少府臣子们,更没法清醒办差……
就算她事后自辨,香焚烧得了无踪迹,如何自证?毕竟没有闹出人命,没人会认真追查,只会认定太子贪玩惫懒,无心政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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