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样的事情,喀喇沁人却在南朝明人的帮助下,在短短一年的时间内就做到了。
西拉木伦河以南百里处,英金河畔突然崛起的乌兰哈达山城,自从建成之后,就让斋桑贝勒寝食难安如坐针毡。
让他深感震惊的,不只是这座城池被修筑起来的速度,让他震惊的还有这座城池的高度。
斋桑曾经带着人马,远远地眺望过这座修建在一片红色山峦之上的乌兰哈达城。
用来修筑城墙的赤红色条石,与乌兰哈达城所奠基其上的山峦几乎融为了一体。
整座城池依山就势,正建在那片被称作乌兰哈达的红色山峰之上,最高处的烽火台,距离山崖下可以驻马的草地,怕不有数百丈之遥。
九月二十五日的傍晚时分,建虏镶红旗旗主岳托率领着镶红旗的五十个牛录一万五千骑,在科尔沁左翼贝勒斋桑的带领之下,来到了英金河的北岸草地。
虽然此地距离乌兰哈达城下,还有将近二十里远,但在夕照之下,乌兰哈达山城的雄姿却已经呈现在了驻马向南眺望的岳托眼中。
乌兰哈达山城,建在一片红色断崖之上,东北高,西南低,而高高的断崖正对着英金河的方向。
岳托骑马来到河边,手搭凉棚往南面眺望,夕阳之中乌兰哈达城雄伟挺拔,让他顿时想起了赫图阿拉和格勒珠尔根。
赫图阿拉就是一座山城,就建立在一片黑色山岗之上,正是赫图阿拉的坚不可摧,成就了奴儿哈赤早年的霸业。
然而赫图阿拉山城的坚固,比之格勒珠尔根却又远远不如。
可是岳托曾经亲眼目睹过的依山而建的格勒珠尔根山城,与眼前的这座突兀地挺立在一片平坦草原上的乌拉哈达山城相比,可就又是小巫见大巫了。
如果说依着大金国八旗勇士的悍勇,攻克格勒珠尔根山城并非全无可能的话,那么现在,岳托眺望着远方红色断崖之上高大巍峨的乌兰哈达山城,心中有的只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根本生不出一点要去攻打的念头。
这就像是一个从来也没有见过高楼大厦的原始人,突然穿越到了现代,目睹了一座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一般。
岳托手搭凉棚遮挡着夕阳的光照,凝视十几里外的乌兰哈达良久,回头看了看紧跟其后的斋桑,说道:
“乌兰哈达什么时候修起了这样一座高大的雄城?为什么我在沈阳和铁岭却从来没有听人说起过?”
斋桑也已经眺望了乌兰哈达很久,听见岳托这个问题,脸上也是一片迷惑。
他虽然始终不断地往这边派出游骑探马,甚至亲自来过,但是乌拉哈达山城却是一天一个变化,而他上一次率军来此窥探的时候,还是三个月前,那个时候的乌兰哈达山城虽然已经十分高大,但却似乎还没有如今这样的高峻挺拔。
布尔哈图到底得到了南朝明国多少的金银工匠,多少的粮秣物资,他怎么能够在短短的数月时间之内,就将乌兰哈达山城修建到这样的高度?!
斋桑的心中尽管一样困惑不已,但还是说道:“主子,三个月前,奴才曾率科尔沁的勇士,来过此地,当时乌兰哈达山城虽然已成规模,但却没有今日这样的高峻。今日见之,奴才也是百思而不得其解啊!”
正当岳托和斋桑两人一边眺望着乌兰哈达山城,一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乌兰哈达山城顶上的一处烽火望台上,突然窜起了一柱狼烟。
黑色的狼烟在乌兰哈达山城的上空风吹而不散,扶摇直上,将乌兰哈达山城遭遇敌军的消息,送往后方。
岳托和斋桑几乎同时看到了乌兰哈达山城上的狼烟,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同时勒马转身,率领身边的亲兵卫队,退回到了三十里外他们驻兵的大营去了。
此时此刻,喀喇沁人的昆都仑汗、大明归义王、乌兰哈达都指挥使司都指挥使布尔哈图,正带着身边的一干亲信将领,站在乌兰哈达山城的一处城头之上俯视着如同一条黑色丝带一般缓缓流淌的英金河,以及岸边仓皇退却的骑兵队伍。
斋桑带着女真人的骑兵再次南下的消息,在一天前当斋桑和岳托刚刚率军渡过西拉木伦河的时候,就已经传入了乌兰哈达山城。
今天布尔哈图站在高高的城头上,亲眼目的了率先抵达的敌军,当即下令点燃了传信示警的狼烟。
因为就在几天之前,布尔哈图接到了热河堡传来的军令,要他往西拉木伦河以北多派探马,严密关切女真人的消息。
对于来自热河堡那位大明阁老军机大臣的这个提醒,布尔哈图十分重视。
因为他很清楚,若是女真人真的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西拉木伦河流域,那么在科尔沁人的引导之下,首先遭殃的恐怕就是他布尔哈图自己的喀喇沁了。
毕竟,经过了去年塞北草原上的一系列战事,喀喇沁人与科尔沁人之间的仇恨,可不是一年两年能够化解开的。
而这一点,也正是归义王布尔哈图一个劲儿地要求那个葡萄牙退役军官高卡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