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据探马回报,石门关两山夹峙,险峻异常,而且关上贼军似已有备,已是严阵以待,而关下唯一的出入口,也被巨石堵死。因此,我大军今日如何行止,还请阁部大人示下!”
经过了昨日下午至夜的两次作战之后,李邦华不光是对自军的实力有了新的认识,对于当前流贼的实力,也有了一次更加直观的了解,所以对于这次进军剿贼,也更加信心十足了。
此时得知前方二十里外,就是通往石口的石门关,李邦华当即也是放下心来,同时又考虑到昨日官军连番行军作战十分辛苦,而且还有将近两千的贼军俘虏,需要妥善编管安置,与此同时,天气愈发炎热,大量的贼军尸首不进行深埋处理,不仅容易腐烂,散发恶臭,而且也容易引发疾役流行,而处理这些事务都需要时间才行。
因此,李邦华听完了卢象升的报告之后,先是命令天雄营陈坦所部作为先锋,先行出发,往石门关方向行军,一方面为大军开路,另一方面在石门关外择地立营,即便是今日不去进攻石门关关城,也不能关城上的贼军在官军的眼皮子底下搞出什么小动作来。
等到陈坦所部饱餐一顿出发之后,李邦华命令麾下大军继续原地休整,等待午后天气稍微凉爽一点之后再往石门关进发。
而趁着这期间的空档,卢象升让弟弟卢象观带领麾下人马,将两千余名贼军俘虏登记姓名籍贯,然后设营编队,委派麾下天雄营有功老卒为官长,将这两千余投降逃生的贼军降卒暂时编入了大军之中,作为辎重匠作营中苦力民夫使用。
卢象升定下了这个思路,请示李邦华同意,将收编任务交给了自己的弟弟卢象观带领其麾下人马去完成。
到了五月初九日的下午申时,大军拔营西进。
李邦华命令董学礼所部以及卢象升的弟弟卢象观所部,继续留守此地营盘,一边率军看守大军粮草辎重,一边继续编组贼军俘虏人员,监督着新编辎重匠作营中的贼军俘虏整修大营,挖坑深埋死亡贼军尸首。
此时身在石口的“塌天王”刘国能,也已经从那些逃回来的贼军喽啰那里,知道了官军大军前来的消息,也知道了官军携带有能够连续击发而且非常犀利的火炮。
因此,在得知这个消息的当天夜里,他就下令石门关守将刘国成,将石门关唯一的一道关门,用巨石全部堵死,然后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官军的到来。
石门关形势险要,但是它的险要不是黄芦岭的那种险峻,而是金锁关那样的形势,而且与金锁关喇叭形的谷口地形还有不同的是,石门关前后的地形,是个类似酒葫芦的形状,也就是两头宽中间窄。
石门关的两头,也就是关城的东西两面,都是相对开阔的一片河谷地带,唯有石门关所在之处最为狭窄,两边山崖夹峙,如同两扇巨大的石门一样立在天地之间。
而石门关的关墙,就像是这道石门中间一道石头修筑的门槛一样挡在所有来者的面前。
只是这道横亘在山谷中的门槛,长一百二十多步、高五丈有余,算得上是一道非常难以逾越的超级门槛了。
陈坦率领着天雄营的前军一千多人来到此地,远远望见石门关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道横亘在两道山崖之间的超级门槛。
石门关上插着数面旗帜,上面都写着斗大的“刘”字。
陈坦率领的前军就在石门关前一处处地势稍高的平地之上立营,距离石门关约莫一里地左右。
石门关的贼军守将也姓刘,大名叫作刘国成,此人正是塌天王刘国能的族弟。
刘国成此时站在关城之上,当然已经看见了陈坦的队伍到来,不过他刚刚收到了自家族兄的命令,不让他轻易出城接战,而是让他利用关城险峻的优势,坚守待援,以逸待劳。
刘国成虽然有几分蛮力,但是并没有什么过人的才干,之所以从贼造反,跟刘文喜之辈一样,完全是不得已之下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