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电话在继续。

“为什么不行？”

朱诺反问道：“你不会不知道希瑟很寂寞吧？”

“这……”

亚当迟疑起来。

“卡洛琳的确很好。”

朱诺说道：“但是她的精力全都放在更多需要帮助的人身上，很分散，而且随着她越来越成功，能够关注的点会越来越少。

塔蒂安娜的寿命有限，最起码在更好的治疗技术出来前，是这样的。

那么她就需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尽可能的感受到更多的爱。

她需要的是时刻关注她的家人。

卡洛琳显然做不到这一点。

但是希瑟不同。

她有的是时间关心塔蒂安娜。

一个寂寞，一个缺爱，她们难道不是最佳的母女组合吗？

你不会不知道希瑟这辈子都不准备生孩子了吧？”

“我知道。”

亚当嘴角扯了扯，脑海里的加密文件受到触动，解锁打开。

上次感恩节聚餐，朱诺的话让亚当有些惭愧，事后也和希瑟联系了一下。

希瑟很直接，当晚就飞了过来。

也是那一晚，亚当才知道希瑟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她真的不准备让自己的血脉基因流传下去。

说到做到！

她带环了……

这带给亚当的震撼，是无与伦比的，也是前所未有的，至今印象深刻。

“不过你确定希瑟想要收养塔蒂安娜这样的女儿吗？”

亚当晃了晃脑袋，将脑海中几百万字的画面给再次加密，提醒道：“我之所以让卡洛琳收养，是有原因的。

她是专业做慈善的。

虽然也付出了她全部的爱心。

但正因为她的爱心是分散的，一旦被她爱护的人不幸离去，她能很快放下，继续投入到更多需要她爱护的人身上。

我相信一旦希瑟愿意收养塔蒂安娜，她会全身心投入，当一个好妈妈。

但只对塔蒂安娜投入了全部的希瑟，未来能不能接受塔蒂安娜有一天突然离去？”

“你能说出这一点，也不枉希瑟对你的一片心了。”

朱诺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说希瑟的环境，不适合塔蒂安娜呢？”

“这也是一部分原因。”

亚当讪讪道：“不过我想，既然你敢提出这个提议，自然也考虑过这个了？我相信你的判断。”

依旧是朱诺的老套路，留下一大笔钱做日常花费，其余收益直接放在那里长线持有，任它起伏波动，不去管它。

什么时候缺钱了，或者亚当准备动了，她们再去动。

卡洛琳那边就谨慎多了，毕竟她不断需要支出，更多的还是靠捐赠。

亚当是其中的大头。

反正做慈善能够抵税，捐给卡洛琳，让她真心帮助人，总比交税让那些米国大兵在国外祸祸别人强吧！

亚当的收入，哪怕每年只捐赠一部分作为抵税，也足够埃利斯慈善基金日常开支以及不断发展壮大了。

“你还是没有说希瑟到时候如何面对塔蒂安娜的随时离世？”

亚当说回正题。

“先不说希瑟有足够的钱给于塔蒂安娜最好的照顾。”

电话那头，朱诺自信道：“塔蒂安娜的寿命是能最大限度得到保障的。

这些年科学技术是爆炸式发展的，医学技术同样如此。

再过几年，没准就会有针对艾滋的特效药，或者特殊疗法出现。

塔蒂安娜夭折的可能性很小。

而且就算万一不幸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希瑟会伤心很长一段时间。

但你是死人啊！

这时候当然是你上场啦，去安慰她，撞散她的悲伤。

相信我，有你在，她会很快走出来的。”

“……我有那么大的作用吗？”

亚当苦笑。

“没办法。”

朱诺调侃道：“谁让你尽遇到一些偏执的女人呢，她们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的，好的很好，坏的很坏，而卡洛琳和希瑟对于你来说，都属于特别好的，你没事就偷着乐吧。”

“你不也偏执吗？”

亚当情不自禁的笑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最偏执的好像就是你吧！

是你让我身边全是好的偏执狂，坏的偏执狂我都很长时间没见到了。

“我是吗？”

朱诺笑着反问。

“你不是吗？”

亚当心情很好，逗趣道。

两人在深夜，远隔几百公里，在电话里玩起了幼稚的复读机游戏，嗯，探讨着人类的本质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