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腼腆青年真诚道谢。

“不客气。”

亚当笑了笑，带上了病房的房门，眼中的笑意简直快要溢出来了。

他很想对腼腆青年说一句：“别谢我，谢谢霍华德。”

但是职业素养在那搁着，他只能憋着。

生活大爆炸中，当谢尔顿妹妹米茜过来看他时，霍华德三人都看上了她，为了争夺他们自认为的约会权，针锋相对，大献殷勤。

拉杰什喝了酒就浪了起来，和米茜聊起三国神书，不可描述之书，说这是三国对世界的大贡献，让米茜不用客气。

霍华德作为犹太人，不甘落后，直接说是他们发明了割礼，也让米茜不要客气，一副‘我骄傲了吗’的表情。

如今遇上真要对霍华德他们说谢谢的腼腆青年，亚当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画面就是这个，真是差点没憋住。

实在太有画面感了，自带一流声效的那种……

“我知道了，我会让整形外科那边派人过来的。”

苏珊一听，也是摇头不已。

其实这活亚当也能干，但除非他被雪妮临时派去整形外科那边轮转，不然他还真不好插手。

而且内心深处，亚当对这活也不是太感兴趣。

都说医生要足够专业，什么都不忌讳，但让亚当做这种手术，和直肠检查一样，都是越少越好。

“现在的病人越来越莽了。”

苏珊打过电话，对着亚当无奈道：“稍微查到一些似是而非的医疗信息，就敢自己动手，一点都不想想，如果那么简单，谁都行，我们为什么要花费那么多钱，那么长时间进行学习？”

“无知者无畏。”

亚当笑道：“相反，知道的越多，才会越懂的敬畏，相信这次之后，他的敬畏心一定会保持一辈子的。”

可不嘛。

自己动手割了几刀，割的不成样子，就算有整形医生修复，但和原先肯定不一样了。

要是整形医生水平不行，给整成了一朵西兰花，那绝对是一辈子刻骨铭心的记忆。

以后在共同场所上厕所都要千躲万躲，生怕被人瞄到，那滋味……

“刘易斯医生，有病人等你。”

护士指着大厅边坐着的一个非裔老人，提醒道。

这个时间差，很多时候就是生与死的距离，具体用金钱量化的过程，医院极为专业的提前给你算好了，你只需要打钱就好……

“如果我不是非裔，你不会这么说！”

非裔老人冷声道。

“刘易斯医生，不如给他安排神经科会诊，病因，暂时性复视？”

亚当插话道。

“好吧。”

苏珊眼神满是无奈，交代护士一声，转身走了。

“记得给他记账单。”

亚当低声提醒护士。

“我知道。”

护士给了一个会意的眼神。

对于这种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做派，正常人都会看不顺眼。

要知道，苏珊这种行为是很不受医院待见的。

医院开门就是为了赚钱，管你有没有症状，只要你不反对，它恨不得让你把所有检查都先做一遍再说。

医生诊断的标准流程，也是在理论支撑的基础上，尽可能的多开检查单。

看一下神经科医生，就是200刀，对于没有医保的人来说，绝对是一笔大钱。

苏珊好心为对方考虑，对方竟然张口就质疑她种族歧视。

这也就是1998年了，换成一二十年后，苏珊多半还会倒霉，甚至丢掉工作都有可能。

“你不要学我，你做的诊断是对的。”

苏珊对跟上来的亚当苦笑道。

“我知道。”

亚当点头：“我也知道你知道该这么做。”

一个资深住院医，会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别开玩笑了。

“可是我还是做了。”

苏珊自嘲道：“而且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或许我永远都改不了。”

“你是一个好医生。”

亚当真诚称赞道。

周树人说：知世故而不世故，才是最善良的成熟。

苏珊显然就是这样成熟善良的医生。

为了非裔老人这样的人，亚当做不到，也不愿意去做，但并不妨碍亚当敬佩苏珊这样的好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