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舅!”李绚亲手捧上一杯洛阳红茶,赵巩接过满满的喝了一口,然后才兴奋的说道:“今夜,秘卫联合千牛卫,金吾卫,一共捣毁了天阴教在洛阳的七处堂口,还有无生道在洛阳的四处据点,绞杀叛逆上百人,有这一次的功劳,阿舅的爵位定要升上一升了!”
“恭喜阿舅了!”李绚同样微微松了口气。
天阴教和无生道这一次实在在是损失惨重,看来他是想多了!
“这还是多亏了你。”赵巩放下手里的茶杯,满是欣慰的看着李绚:“这一次你在云韶院用的手段,被直接复刻在整个神都,天阴教以往的那些阴私手段被直接破解,一条线一条线的追下去,他们在洛阳的势力都完了。”
“那么无生道呢?”李绚挑了挑眉,有些不解的问道:“无生道只被抓了一个被当做药人控制的苏连翘,苏三两死的太快了,什么都没有交代清楚。”
“他是死了,但天阴教其他据点和无生道还有联系,顺藤摸瓜下去,他们在洛阳的力量即刻就被绞杀一空,即便是有所残留,也无足为患了。”
赵巩有些兴奋的站了起来:“还不止如此,长安那一边也同样行动了起来,天阴教这一次在关中,在河洛一带,可谓是损失惨重,就是在整个天下,他们短时间内也别想好过,再想重演陈硕真之乱,简直痴人说梦。”
天阴教之所以会成为朝廷大患,就是因为他们当中曾经出过一任圣女陈硕真。
自号“文佳皇帝”的陈硕真,曾经起兵数万,纵横数州之地的陈硕真之乱。
陈硕真之乱虽很快被平定,但陈硕真女皇帝的身份依旧让人无比忌惮。
“那么中层骨干和高层呢?天阴教和无生道在河洛一带的中层骨干和高层又被清理了多少?”李绚紧接着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一个组织当中,底层是可以随时被清洗和替换的,只有中层和高层骨干,才是一个组织的基石。
“这個……”赵巩一下子就犹豫了下来,沉吟着说道:“天阴教的高层很奇怪分的很散,云韶院十大花魁当中有四个是她们的人,只是不知何故,云韶院地宫都被翻了一个遍都没找到这些人。其他的,这些年从云韶院出去的一些花魁娘子,也莫名其妙的不见了踪影。”
“云韶院如此,历来以行踪隐秘著称的无生道,真正的骨干杀手怕也没抓到几个吧?”李绚忍不住苦笑起来。
“无生道的骨干杀手本就各自隐藏,妖僧无嗔到现在都无人见过其真面目,想要彻底捣毁就更难了!”赵巩一声感慨:“所以很多时候秘卫都在猜测,是否真的有妖僧无嗔这个人。”
“天阴教和无生道,归根结底,也都是以普通良人组成的组织,真正受过教导的人并不多,故而他们出错的几率比我们想的还要更多。”余泽忍不住的摇摇头,看向李绚:“王爷,魔教中人的确值得警惕,但也仅是警惕。”
李绚认真的点点头,余泽的话他听了进去。
天阴教和无生道的人在普通民众中搞风搞雨比较容易,想要真正蛊惑朝中高官,他们的见识还不够。
所以这些人就算是能够掀起一时的叛乱,也仅仅是一时而已。
“还是说一下官职的事情吧,承议郎,当初你让王爷从洪州急回洛阳,恐怕并不仅仅是因为婺州长史出缺的缘故吧,承议郎选择婺州,怕是有更多的想法。”余泽对着赵巩拱手,眼底里竟满是钦佩。
一旁的李绚微微有些诧异,下意识的问道:“阿舅,这里面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吗?”
“不为人知谈不上,但有一些事情,也是一般人所不知的。”赵巩对着余泽微微颔首,满意的说道:“余修撰为人敏锐,职司周全,有你跟在大郎的身边,我也能放心。”
“阿舅,到底是何事?”李绚敏感的意识到,自己今天会被封为尚药奉御,绝对不是没有原因的。
“是婺州,虽说在十数年前,遭遇到陈硕真的叛乱,但当时婺州毕竟没有被打下,这些年,朝中在睦州施政严苛,导致睦州有相当多的人口迁移到了婺州,婺州如今的人口,光是明面在册的,已经超过了两万户,实际人口,可能还要倍多,达到了四万之多,婺州官吏原本打算用几年的时间,一点点的上报消化,但没想到碰到刺杀之事。”
有唐一朝,天下诸州以人口划分,四万户以上为上州,二万户以上为中州,不足二万户为下州。
婺州本为下州,刺史为正四品下的官秩,长史为正六品,司马为从六品。
如果婺州升格,刺史,长史,司马都会有所升格,最低半品,最高一品。
如果小心一点点的将实际人口释放出来,那么婺州升格的回报,就会被婺州官吏自己消化,可一旦消息传扬开来,那么他们立刻就会被有心人盯上。
不知道多少人会在这个时候来摘桃子。
就像李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