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停顿,李绚转口说道:“对面在等,本王也一样在等。”
“等对面的消息传来?”
“嗯!”李绚颔首,说道:“虽然谁都知道天阴教即将起事,但是这起事规模究竟有多大,影响有多大,这些在起事之前,谁都不知道,若最后有人悬崖勒马……本王毕竟只是婺州别驾,而不是睦州别驾。”
“王爷想多了,不会有人悬崖勒马的。”丘贞沐摇摇头,看着远处的营寨,面色冷冽的说道:“他们已经回不了头了。”
“话虽如此,那么丘兄,我等可曾收到过睦州刺史府的求援信函?”李绚一句话让丘贞沐微微一愣,他随即有些苦涩的说道:“没有!”
快马从远处疾奔而至,在七十步台阶处稍微停顿,紧跟着就越阶而上,迅速的朝城门而来。
城墙上,没有任何人在这时候张弓搭箭。
反倒是城门下的黑衣士卒,直接从身上翻下长弓,对着李绚的位置,突然就就是一箭直接射来。
凌厉的刀光闪起,长箭已经被丘贞沐一刀斩断,但在一瞬间,他已经一把抓住了箭头。
然后将箭头上的黄布扯下,然后恭敬的递到李绚手中。
李绚翻开手上的黄布,低头一看,嘴角微微浮现出一丝冷笑。
这是一篇檄文:
兹有睦州刺史史叙,为奉天讨贼,檄布四方,若曰:
嗟尔有众,明听予言。
自古帝王临御天下,皆以仁政爱民,休养生息,任用贤达,轻徭薄赋。
自先帝御极以来,四海以内,罔不臣服,此岂人力,实乃天授。
彼时君明臣良,足以纲维天下,然达人志士,尚有冠履倒置之叹。
及至先帝宾天,稚奴即位,权祚倾移,独宠妖后,擅封泰山,天降灾祸,不遵祖训,废坏纲常,上下相习,恬不为怪,其于父子君臣夫妇长幼之伦,渎乱甚矣。
夫人君者,斯民之宗主也,朝廷者天下之根本,礼仪者御世之大防。其所为如彼,岂可为训于天下后世哉!
及其后嗣沉荒,失君臣之道,于是人心离叛,天下兵起。
某,睦州刺史史叙,今以吴越大总管,睦州都督,承先帝命,罔敢自安,方欲遣兵清侧,拯生民于涂炭,复汉家之威仪。
虑民人未知,反为我仇,絜家北走,陷溺犹深,故先逾告:兵至,民人勿避。
予号令严肃,无秋毫之犯。
李绚看完之后,就很不在意的将手里的檄文传到丘贞沐的手里,丘贞沐仅仅是看了一眼,整个人就勃然变色。
更是将檄文死死的攥在手里不肯给旁人看上半眼。
清君侧,天阴教一干人等用的是清君侧的口号。
以睦州刺史史叙之名,讨伐妖后。
丘贞沐想起李绚之前和他谈起睦州刺史的事,顿时就明白,是自己之前会错了意。
“我家堂主有言,南昌王若知廉耻,当即刻开门,恭迎我睦州大军入城!”下面的黑卒挥舞着手里,在下面肆意的呐喊,毫不在意生死的挑衅着城墙众人。
“射掉他的两只耳朵,射穿他的两只胳膊。”李绚淡漠的下令。
瞬间,四支长箭已经疾飞而出,转瞬间就射穿了黑卒的耳朵和胳膊。
“啊!”惨烈的哀嚎声从下面传来,鲜血已经从脖子上流了下来。
黑卒不敢再在城下多待,用腿夹着马腹,小心的带着马匹转身朝着营地回返。
就在这个时候,李绚冰冷的声音传来:“告诉你家堂主,朝廷大军不日就将从四面八方绞杀而至,还望她做好准备……另外,传信给伱家刺史,请他保重好自家脑袋,千万不要在本王杀到睦州城之前被人取掉,否则,本王会非常失望的。”
城下黑卒的身影顿停,下意识的回头看向李绚,眼神中带着无比的怨毒。
但这个时候,李绚却早就已经转身,看向在场的众人。
“诸位,睦州刺史史叙,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