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男清女浊,男动女静……”
李绚念到最后,念的越来越快,甚至开始唱了起来。
玄门早晚课,颂唱清净经。
李绚早年被送入道观休养身体,这些道经不知道跟着颂唱了多少遍。
如今更是早就融入了骨髓当中。
尤其是体内的元炁之力不停的振动,随着颂唱一阵阵的传入四周的虚空中。
浩然不可抗拒的力量之下,四周的虚空开始跟着振动了起来。
右手剑轻抬,护在胸前,右手剑后摆,落在身后。
李绚平静的看着陈忠,眼神微微一眯,说道:“阁下究竟是何来历,请直说?”
“天阴教陈忠,陈朝皇帝座下内侍首领。”
“什么?”李绚顿时一惊,瞪直了眼睛,一句话脱口而出:“陈朝,你们怎么可能是陈朝?”
“怎么,南昌王不知道嘛,老奴还以为这件事情在神都,早已经是人尽皆知了。”陈忠的嘴角微微抿起,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不屑。
“陈硕真,文佳皇帝,怪不得,怪不得本王翻遍史书,也未曾见到文佳皇帝的年号,原来伱们继承的是前陈的法统。”李绚忍不住的深深吸了口气。
就在这一瞬间,钱喆的脸孔突兀的出现在了李绚的眼底。
他顿时就明白了,为什么钱家要卖给天阴教军械,原来他们根本就是一家人。
只不过中间多了个钱灼,用来抵人性命。
李绚突然间敏锐的意识到了,钱灼的死,根本不是因为他私运军火的事情一旦被查实,立刻就会威胁到钱家无数人命,而是因为他,一旦落入李绚的手中,用不了多久,钱家和天阴教的真正关系,就会彻底的曝光在李绚眼前。
其中牵扯的,还有更多朝中的南方官吏,世家。
这也是为什么天阴教会掌握那么多的朝堂机密的原因。
李绚一直都在往前隋的方向去想,但是他却忘了,在前隋之前,还有一个陈朝。
陈朝灭后,隋朝也只不过存在了三十年而已。
“南陈后裔,怪不得你们会和宇文家的人联手?”李绚一时间哑然失笑。
他原本以为,陈硕真是前隋后裔,不管从哪个角度上看,他们都不应该和宇文家的人联合在一起。
然而他们是前陈的人,那这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前陈被杨广所灭,后主陈叔宝也在一座枯井中,被人连带贵妃一起被抓,成为历史荒唐笑话。
后来,前陈子嗣全部被掳到长安囚禁,后来杨广继位,前陈后裔才被放出来做官,但大多数都是县令一样的小职。
隋朝后来被宇文家所灭,陈朝后裔自然对宇文家有一分谢意。
南陈统治江南三十二年,从陈霸先,到陈叔宝,总共四朝,武功如何暂且不说,文章之道的确不凡。
即便是后主陈叔宝,虽然耽于酒色,荒废朝政,但诗文之道也为历代传颂。
一个陈叔宝,一个李煜。
那些文采飞扬的皇帝,历来就不是武功长治久安的贤明君王。
甚至不是守成之君。
……
“你说,你们是陈朝后裔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李绚猛然间抬头,死死的盯向了陈忠。
陈忠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冷笑,目光侧看向东南方向:“这江南十六世家,哪一家不知道我教来历?”
“怪不得这些年,他们和你们一直暗通款曲,但是所有人却都闭口不言,怪不得你们会和茅山有所往来。”李绚看着陈忠,之前许多看起清楚,但实则迷惑的地方,这一下子一下就全都说清楚了。
李绚猛然抬头,死死的盯着陈忠:“那么陛下呢,陛下和天后呢,他们对于你们的身份来历,还有其他的那些,难道也都完全知情吗?”
“南昌王,你觉得呢?”陈忠一句反问,但已经给出了答案。
李绚心下顿时一沉,尽管他知道,这里面挑拨之意甚重,但以后做事,终究难免对顾忌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