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授田数目不够,那就找。
兰溪的睦州移民,但凡有牵涉到谋逆的,他们的田产一律充公,然后用作授田处理。
李绚稍微想了想,拱手道:“遵令。”
牵涉谋逆,自然要依律处置。
虽然残酷,但也没法。
不过这件事最后的处置落在他的手里,总比落在其他人手里强。
看着李绚一脸思索的神色,王方鳞笑了笑,补充说道:“不如如此,郎君继续拿着本州的令箭,在兰溪代行刺史事,冯参军,王参军,你们两人随南昌王一起去兰溪,兰溪的所有一切税粮,全部截留在兰溪,用作作战军粮,如此,户曹才派一人过去……”
否则真要让王方鳞和李绚主动,那后果可就不好说。
钱喆心里忍不住的一声无奈。
本来一个擅长阴谋算计的南昌王就已经很不好对付了,现在又回来一个更加老辣狠毒的王方鳞。
这简直是在要人命。
军粮的问题解决,李绚抬起头,看向王方鳞说道:“使君,即便是如此,但依旧不够。
天阴教一旦南下婺州被拦,他们必将会派遣更多的人前来,单靠我等,怕是就算将那一千人全部都填进去也不够,还请使君即刻发文越州,请越州都督府派兵平叛。”
刚刚听到李绚说依旧不够的时候,钱喆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不过听到李绚转口就提到了越州,钱喆这才知道,南昌王现在所说,才是真正的解决之道。
“还望使君行文越州,即刻派兵平叛。”
在场的众人有一个算一个,同时拱手相求。
他们当中,除了那些世家大族以外,绝大多数官吏都不是婺州本地人。
但婺州一旦被打的一团乱,对他们来说绝对不是好事。
尤其是他们早先和天阴教之间暗地里的勾连默契,早就被南昌王彻底撕碎,甚至双方已成私仇。
“此事,本州会立刻行文,但想要越州派兵,恐怕还得睦州大变才行。”王方鳞摇摇头,然后又苦笑着看向李绚说道:“况且,现在不是已经有一团的会稽府兵在婺州了吗?”
李绚顿时一愣,脸色立刻就阴沉了下来。
原来在杭州的时候,他就已经被人家算计。
李绚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冷肃起来:“还请使君调拨弓弩,军械,前往兰溪,另外,请使君下令,军阵之前,但又延误军机者,祸乱人心者,临阵退缩,作战不利者,斩!”
一个斩字,立刻就让在场的众多婺州官吏想起,眼前的这位南昌据王可不是什么软柿子。
他真要杀起人,恐怕不管有多少的人头,都不够他砍的。
“便如此吧。”王方鳞说完,直接拿起笔墨,当场写了一份七杀令。
不尊将令者,斩!
延误战机者,斩!
祸乱人心者,斩!
畏缩不前者,杀!
作战不利者,斩!
投敌叛变者,斩!
泄露军情者,斩!
王方鳞亲手盖上刺史大印,当面交给了李绚。
李绚认真小心的接过。
心里忍不住的松了一口气,有王方鳞在上面顶着压力,他要做的事情就轻松很多了。
李绚退回到了众人当中,在场的众人脸上立刻就放松了下来。
现在这个时候,谁看不出刺史王方鳞和南昌王是沆瀣一气,一丘之貉。
他们两个一唱一和之间,将婺州的所有事情都安排的定了,其他人根本提不出任何反对意见。
钱喆的脸色不由得微微一沉,当初他们找人刺杀王方鳞,原因就在于整个州衙之内,找不到任何一名可以和王方鳞相抗衡的人,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南昌王,他们竟然也没有抓住机会。
不过话说回来,谁能想到,原本重伤垂死的王方鳞会在这个时候回归。
要是他再继续伤下去,他们朝廷就该派一名新刺史来了。